第3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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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妈妈担心叨扰了御医，惹御医不快，再不肯尽心尽力帮她治，就给拒绝了。</p>

她只是笑着道妈妈多心了，却没有再坚持半句。</p>

如此严重的病，同住一个院子，为何夜里她从不曾听到妈妈咳嗽一声？</p>

顾惜枝不必深思，已然得了答案。</p>

她没少在妈妈面前抱怨，因着手上的伤，她夜里总睡不好。</p>

所以妈妈为了不吵到她，只怕是拼命忍着，实在忍不住了，便用被子死死捂着嘴，才堪堪将咳嗽声压低了，叫她半点也听不着。</p>

“不......不是，姑娘，是奴婢自己。”</p>

莫妈妈只觉喉咙堵得很，气喘不上来了，这会儿眼前几乎瞧不清东西了。</p>

她想，她的死期该是到了。</p>

没关系的。</p>

但是，不能让姑娘因着她这条贱命，带着愧疚活。</p>

“是奴婢身子骨......咳咳咳——”</p>

“妈妈！”</p>

顾惜枝俯下身来，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大颗大颗地砸落在地上。</p>

她试图去给莫妈妈顺背，可她咳得那般狠，整个人抖得不成样子了。</p>

顾惜枝心神俱颤，赶紧膝行到沈嘉岁身前，抬手去扯沈嘉岁的下摆，泣声道：</p>

“岁岁，帮我，帮我寻个郎中好不好？我求求你！求求你！”</p>

这时候，莫妈妈也艰难爬了过来，她趴着冲沈嘉岁磕头，求的却是：</p>

“沈姑娘，放.....放了我家姑娘，奴婢.....把命给你.....给你......”</p>

沈嘉岁扯了扯嘴角。</p>

主仆情深，都想以命换命，倒显得她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了。</p>

可诸般善恶皆有报，恰似影随形。棋落局中无转圜，此乃自种因。</p>

这是她们自己埋下的孽因苦果，自当坦然受之，怎可来奢求她沈嘉岁的心软与仁慈呢？</p>

“顾惜枝，你该知晓的，莫妈妈等不到郎中来了，若我是你，便抓紧时间再说两句话。”</p>

“至于莫妈妈......”</p>

“你现在求我，方才那般发狠地撞向我，难道不是想要我的命吗？”</p>

话至此处，沈嘉岁手一挥，将自己的下摆从顾惜枝手中干脆利落地扯了回来。</p>

她转身，行至屋外。</p>

屋内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她根本没仔细去听，只是没一会儿，便传来了顾惜枝悲痛欲绝的哭声，夹杂着声声“对不住”。</p>

沈嘉岁面色不改，抬手去遮挡头顶刺眼的阳光。</p>

她想，陆云铮应该快到宫门口了。</p>

而此时，爹爹和阿浔已经在御前汇合了吧。</p>

他们此刻，又在经历怎样的“血雨腥风”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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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