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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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彼时的太子殿下，也就是稷世子天生不足，连御医都说，难有长久之相。”</p>

“圣上，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p>

“当年圣上一再挽留老臣，句句真心，老臣想着，也该为圣上未雨绸缪，以报君恩。”</p>

盛帝听到此处，神色变了又变，一时之间竟分辨不出，蔺老这些话里头哪些是真，哪些是假。</p>

就在这时——</p>

“圣上，大理寺少卿江浔在宫外求见。”</p>

御林军统领温成业的声音在殿外响起。</p>

盛帝闻言缓缓抬起头来，不曾理会温成业，而是沉声说道：“听闻修直成婚那日，在喜堂上曾携新妇向老师行了跪拜大礼。”</p>

“老师此番行事，将修直摘出去已是用心良苦，却又费尽心思助朕扶起老二，就不怕老二将来登位，容不下修直吗？”</p>

蔺老闻言恭声道：“在老臣心中，助圣上得偿所愿才是第一位。”</p>

“至于修直，如此能臣，想来瑞王爷有这个魄力知人善用。”</p>

盛帝听到这话，有些讥诮地勾了勾嘴角。</p>

“老师的回答当真是天衣无缝。”</p>

“既老师有此苦心，便为了朕，先去诏狱委屈几日吧。”</p>

盛帝说这话的时候，双目紧盯着蔺老的反应。</p>

可蔺老却面露安心之色，恭恭敬敬地行了拜礼谢恩。</p>

盛帝见状眼眸一闭，冲福顺挥了挥手。</p>

福顺心头大惊，却不敢表现出来，急忙上前躬身道：“帝师，请吧。”</p>

蔺老再跪：“老臣告退。”</p>

这才起身，跟在福顺公公的身后出了御书房。</p>

盛帝眼看着蔺老的身影远去，走到案后坐下，神色晦暗难明，难掩心烦意乱。</p>

月色如水，冷冷地洒在宫道之上，仿佛将朱红的宫墙、青灰的地砖都镀上了一层银白的霜华。</p>

蔺老的身形挺拔依旧，每一步都迈得沉稳有力，面色更是平静得不见丝毫波澜。</p>

一旁的福顺几番张了嘴，却都没有开口，不知为何，他仿佛从蔺老平静的外表下，瞧出了几分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决然。</p>

微风轻轻拂过，带起蔺老鬓边几缕花白的发丝，可他却仿若未觉，眸光深深望向宫门口的方向。</p>

——修直，你一定懂为师的。</p>

此念一起，蔺老的嘴角便扬起了温柔笑意。</p>

他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身影在月色下被拉得长长的，渐渐融入了这宫道的夜色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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