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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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消息传回来说，莫妈妈递给顾惜枝的东西是用绢布包着的，那定是轻巧易携带的。</p>

这般看来，是书？是信？</p>

沈嘉岁望着满目的书架犯了难，若真是书籍或信件，在此间无异于大海捞针。</p>

此时——</p>

“咳咳咳！”</p>

屋外突然传来一串急咳声，莫妈妈好似醒了！</p>

沈嘉岁打了个激灵，猜想怕是自己方才开了耳房的门，导致浓郁的气味散了出去，刺激到了莫妈妈。</p>

很快，外头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衣裳摩擦声，又有烛光亮起。</p>

杯盏碰撞声紧随其后，莫妈妈似是起身喝水了。</p>

这时候，沈嘉岁灵机一动。</p>

“吱，吱吱吱。”</p>

声音在沉寂的夜里格外清晰。</p>

狸奴的叫声都会了，耗子的自然也不会落下。</p>

外头登时响起了急切的脚步声，烛火的光团渐近。</p>

哐！</p>

耳房的门被人大力推开！</p>

沈嘉岁窝在房梁上，整个人尽可能地缩成了一团，躲在了柱子后，瞧见烛光映出了莫妈妈急切的脸。</p>

她似乎也被屋中的味道呛到了，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反而清醒了许多。</p>

“怎的还会有耗子！”</p>

莫妈妈急急自语一声，立刻去看角落里的鼠笼，又去瞧缸旁混了砒霜的食物，然而皆一无所获。</p>

“怪了，明日想来还是得抓个狸奴来。”</p>

莫妈妈嘟囔一声，转身就要出去，可临到门口了，忽而脚步一顿，回身朝第一个书架看了眼。</p>

姑娘今日见她将东西保存得好，那般高兴，还夸她了呢。</p>

现下正是关键时候，都费力了这些年，可不能出差错了。</p>

这般想着，莫妈妈又转身回来，目标明确地走向第一个书架，很是自然地抽出其中一本，拢在手中快速翻看了一遍，面露安心笑意。</p>

同样的动作，她连连做了三次，可每次都站在了不同的位置。</p>

沈嘉岁躲在梁上，眼睛被熏得辣疼也顾不得了，仔仔细细将莫妈妈的位置牢记于心。</p>

事急之时，人必先察其至重者，如护心之宝，失之则万事休矣，此乃人性之常。</p>

故而沈嘉岁方才模仿耗子的声音，将莫妈妈引了过来，就是要引她自行暴露。</p>

这会儿也不知是检查完了，还是已然安心不必再看，莫妈妈转身离去。</p>

这时候她才抬袖抹了把脸，原来也早已被熏得泪流满面，确定待不下去了。</p>

吱呀——</p>

房门被关上了，烛火光团逐渐远离。</p>

听外头的动静，莫妈妈似乎迫不及待地洗了把脸，良久才掐了蜡烛上了榻。</p>

沈嘉岁的眼泪噼噼啪啪往下掉，只觉得整个鼻腔都火辣辣的，这会儿轻手轻脚落了地。</p>

她先是侧耳听了会儿外头的动静，而后迫不及待走到离她最近的第三个书架，抬手将最上排左三的书轻轻抽了出来。</p>

下一刻，便见她学着莫妈妈抬手快速翻阅书籍，忽而动作一顿。</p>

摊开的书里夹着一封信，信封上不曾署名。</p>

沈嘉岁的手微微颤抖，将信取出，却不忘将翻开的书倒覆在架上，以防错页被莫妈妈察觉。</p>

信封保存完好，但瞧着似乎有些年头了，边角微微泛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