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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柚摇了摇头:“带走皇子,这样的罪名我承担不起。”</p>
阿谷的身子被戳破,碧儿的脸色苍白一瞬,又垂下头,良久,才苦笑几声。</p>
“我只想让他平安的长大。”</p>
“能让他平安的方法只有一个,认祖归宗,他已经吃了许多苦,他身上有皇室的血脉,注定这一生不会平静的,你若再执意如此,只会害了他。”</p>
碧儿眼眶微微湿润,眼泪落到地上。</p>
阿谷看到轻轻踮起脚尖,伸出小手接住她的眼泪,又拍了拍她的手,尚还稚嫩的声音柔声安慰:“姐姐不哭。”</p>
碧儿最深处的柔软被彻底撬动,她蹲下身子,抱住阿谷,将头埋在他的颈间,低低的啜泣声传来。</p>
阿谷便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p>
温柚的声音又淡淡的传来。</p>
“他本该受尽宠爱,被他的父亲抱在怀里,被牵着去上学堂,吃他爱吃的东西,穿干净的衣裳,碧儿,你不能如此自私。”</p>
碧儿抬起头,看着她摇头:“你不懂,我不愿他卷入皇室的纷争之中,我虽是个宫女,但也在皇宫待了多年,哪一次皇位更替不是流血千里,我只想他一生平安。”</p>
“若是无人知晓,自然是好的,但你觉得我为何短短在宫中几日便能知道几年前的秘辛?若无人引导无人点播,仅凭我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触摸不到这样大的秘密。”</p>
碧儿闻言眸子闪了闪,其实她也早有猜测,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p>
“你与那些人没什么两样。”</p>
她垂下头低声说了句,温柚眸子闪了闪,轻笑一声:“对啊,我本就是那样的人,活在阴谋算计里的人。”</p>
温柚神色平静的说完,又淡淡的看向她:“今日既然你来了,你便知道不可能走了,你知道我是这般人,便也知道我会为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什么事都能做出来。”</p>
碧儿吃吃的笑了一声:“有些真相或许是该大白了,但你必须得答应我一个要求。”</p>
温柚扬了扬头示意她继续说。</p>
“你需得护阿谷的周全,至少在你能力范围内,给争取阿谷最好的待遇。”</p>
“这是自然。”</p>
碧儿得到承诺以后沉默下来,仔仔细细的看着阿谷,眼里满是柔意。</p>
灯儿似乎是看不下去,走到阿谷身旁蹲下。</p>
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阿谷,你不该叫她姐姐,你该唤她娘亲。”</p>
碧儿的身子一颤,目光却是望向阿谷,阿谷有些不明所以:“我没有娘亲。”</p>
碧儿的神色又是一黯,灯儿循循善诱。</p>
“你有娘亲,你的娘亲一直默默陪着你,你不是流浪儿,你是有家的孩子,你想,你是不是看见她就不自觉的想亲近她,因为你们是母子,是亲情。”</p>
阿谷年纪本就小,他脑海里只听进去那几个字。</p>
“我…我有家吗?”</p>
灯儿鼻头一酸:“当然了,你一直都有家,你面前的就是你的娘亲。”</p>
阿谷闻言看向碧儿,眼里多了些平日里没有的脆弱来:“娘亲?”</p>
碧儿听着这两个字,所有防线彻底崩塌,她颤抖着手,声音也颤抖着:“我在,娘亲在。”</p>
“你真的是我娘亲吗?”</p>
“是,我是,阿谷,对不起…”</p>
阿谷突然就笑了,转过头看着灯儿:“灯儿姐姐,我有娘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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