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送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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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收拾妥当，王英安还嫌不足。他是农家子出身，当时中举不过只见到汴京一处繁华已经迷了心智，如今冀国公府的公子前来，他如何能安心等待，顾不得夜色已深，来到赵氏处询问。

“夫人，表兄初来，不如我们送些伺候的丫头过去，尽一尽地主之谊？”王英安在内室踱步提议，他并不是乱说，而是以己度人。

在他看来没有人不爱美色，若是能送些可人儿留个好印象，说不得明年他便能够升任知州！

春晓正为赵氏拆去发髻，闻言手一抖，幸好几年的手艺不曾白练，没有扯掉一根头发，她装作听不见看不见的模样，只手上动作加快不少。

“送丫头？”赵氏闻言侧头一笑：“无用功罢了。”见王英安争辩，赵氏只觉王英安这等俗人难以和仙人般的表兄相比，于王英安来说的美人，于魏修而言只是俗物罢了。

“冀国公府已传了三代，世受皇恩，富贵豪奢。”赵氏只去过一次冀国公府，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情，如今说起仿若昨天才见过一般：“……魏修魏表兄更是金堆玉砌，仙人之姿。”

“表兄什么好的没见过，什么好的没用过。”赵氏轻蔑地看着王英安：“我劝你少在这些地方白费功夫。”

王英安听得眼热，但固执地认为男人不会不对美色动心，他想到去年水灾时低价购入的两个绝色佳人，纵然不舍得也决定将她们献给魏修。

春晓听着夫妇二人商议如何讨好远道而来的客人面容寻常。直至回房藏在被褥间方才展露恐惧。为奴便是这般，半点不由自己，日后她会不会也落得个送给他人的下场？

哒哒哒……马车在青石路上缓慢驶过，马车两边各有骑马随从，保护着车厢主人的安全。

附近探看的小厮丫鬟赶紧回府禀报，王英安和赵氏则起身前往正门迎客。随从看向远处县衙轻叩车厢：“公子，快到了。”

车厢内并无一丝声音传出，仿若无人。

夏日闷热，王英安和赵氏不过站了半刻身上已有些黏腻细汗，他们顾不得不适，上前迎人。

一袭淡青色长袍，低调内敛的魏修从马车上缓缓而下。王英安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物，脑海中不自觉浮现一句话：玉难掩其色，冰难述其骨。

他行礼招呼：“表兄一路辛苦。”一旁赵氏也微微福礼：“表兄安好。”

魏修轻轻颔首：“不曾，表妹、表妹夫可好？”

“都好，都好。”王英安哈哈一笑，随即将人迎进门。

春晓位于赵氏后侧，蹲下行礼，听见主人进府正要起身。魏修正巧经过她身边，只见金银丝线勾勒的祥云图案出现于眼前，心中惊讶：远行至此，衣着未有半分疏漏，这后面的富贵底蕴……怪不得赵氏如此看重！

闲聊几句入席，富贵人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可惜王英安并不懂这些，只一个劲向魏修介绍菜肴，听得屏风另一侧的赵氏脸蛋微微发热，却无法出言阻止。她再无半点胃口，看似赏荷花，实际上却看向屏风间隙后神色自若的魏修。

酒过三巡，王英安双手一拍，两位穿红着绿的丫鬟袅袅行礼，声音如黄鹂：“见过大人。”

“来，为表兄奉酒。”王英安招呼道，见魏修未曾拒绝，心下阴暗：贵公子也不过如此。顾不得委婉，颇有些直接道：“表兄初至，身边或没有伶俐丫头，你看这两个如何？”

他已然带上男人都懂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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