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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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雍身体一滞，目光落在她的唇间，看到她抿着唇，唇色隐隐发白......隐忍的神情，令他想到了庆贺宴那次，他在后罩厢房对沈昭嬑做了过分的举动，她当时哽咽破碎的质问，依然清晰在耳。</p>

——齐雍，是不是在你眼中，我的清誉，我的名节，就这么不值一提？</p>

——于你而言，我只是一个任你予取予求，供你取乐的玩物？</p>

他那时仿佛很镇定，可没人知道她破碎的神情，一下刺痛了他的心，以至于后来他总担心会唐突了她。</p>

齐雍挪开了唇，双臂圈住她的腰，哑声问：“那次是不是吓到你了？”</p>

他后来一直不敢提。</p>

沈昭嬑别开脸，又抿紧了唇。</p>

齐雍吸了一口气，他喝了许多醒，有些头昏脑涨，他将沈昭嬑往怀里按了按。</p>

“妱妱！”他轻声唤她。</p>

“我被梦魇折磨了近两年之久，有时候是修罗地狱，有时候是尸山血海，有时候是炼狱战场，有时候是阴森鬼蜮......我一个人在梦魇里，永无休止地挥刀，日复一日地厮杀......我见过军中许多身患髓海之疾，最后疯魔的将士，我不敢停下来，害怕自己一旦停下，就会和他们一样，变成疯子。”</p>

沈昭嬑缓缓抬头，齐雍表情很平静，似乎只是单纯在说这件事，可她却做不到无动于衷。</p>

前世她就亲眼看到，齐雍被髓海之疾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所有人都说他是“活阎王”，有时候连她自己也会这样认为......</p>

她却不知道，原来齐雍是这样熬过了一次又一次的病症发作，撑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暴戾失控......</p>

想来那时，他的身心早已是千疮百孔，已经支撑不住了。</p>

却还在苦苦地硬撑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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