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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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别吵。”李昭打断两人，“等府尹查完再说。”</p>

李珩憋红了脸：“一切听皇兄的。”</p>

今日，注定是个不宁之日。</p>

皇上和贵妃同临瑞平王府，府里所有人如履薄冰。</p>

换了一身丧服的苏锦云跪在姬星遥棺前，往焚帛炉里添纸钱。红肿的脸颊被烟灰熏得紫黑，哪有先前娇嫩的模样。</p>

“小姐，府尹去了小厨房。”奶娘跪在苏锦云身后，悄悄对她耳语。</p>

苏锦云添纸钱的手一颤，纸钱掉落在地。</p>

她定下神，捡起掉落的纸钱。</p>

“无妨，他们找不出什么来。”</p>

奶娘心中仍是不安，可见自家小姐信心十足，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p>

“小姐，您离火堆远一点，脸再这么烤下去，很难恢复。”奶娘瞧见苏锦云的脸，心疼得不行，恨不得替她受这份罪。</p>

“奶娘你老糊涂了，皇上和贵妃都在，这么多人看着，怎可偷懒。”苏锦云恨恨地说。</p>

“小姐教训得是。”奶娘低声回。</p>

瑞平王府小厨房，府尹在寒冬里忙出一身热汗。</p>

小厨房里有不少药材，还有一些木柴，药罐，火炉。平日负责煎药的小厮和丫鬟共有三人，此刻正在小厨房等候问话。</p>

府尹问：“求子汤的药方在哪儿？”</p>

有人答：“求子汤不同于其他药，一直以来由李娘子一人负责。”</p>

“李娘子人呢？”</p>

“昨日她说家中有事，告假了。”</p>

告假？好巧不巧，偏是昨日。</p>

府尹问：“可知李娘家在何处？”</p>

“知道，在城外西南两公里处的李家村。”</p>

“去李家村找人。”</p>

“是。”衙役领命，带着几个人前往李家村。</p>

府尹找了个凳子坐下，继续盘问：</p>

“李娘子昨日可有什么异常？”</p>

有个小丫鬟低眉顺眼地回：“并无异常。”</p>

“求子汤，从什么时候开始煎熬的？”</p>

“三年前。”</p>

“这三年，可有断过？”</p>

“没有。”</p>

府尹又问了几个问题，事无巨细。</p>

丫鬟和小厮半分不敢隐瞒，全盘托出。</p>

李昭和温沅此时在文礼阁，他们已有半月余未见，同处一室，温沅觉得不自在。</p>

她侧着身，背对李昭，纤细的玉指无意识地摸着手腕处的帝王玉翡翠手镯。</p>

这是高贵妃留给儿媳的祖传之物，她和姬星遥一人一个。</p>

因过于贵重，从前她们舍不得佩戴，用锦帛层层包着藏在柜子里。</p>

有一段时间，来了很多人搬空了太子府，温沅怕手镯被搜刮去，在后院树根下挖了个大坑埋了进去。</p>

直到几年后，埋在土壤里的玉镯才重见天日。</p>

后来李昭赏了她许多奇珍异宝，不乏比这水头更高级的帝王玉，可她独爱这款，日日佩戴，不曾离了身。</p>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当她烦躁时，会下意识在镯子上摩挲。</p>

李昭静静地看着她，过了会儿开口道：“阿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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