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白弄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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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沐把碗筷收进洗碗池：“那你刚才......”</p>

“开玩笑的，我是去找林昱橦谈正事。昨天我们讨论完，不是发现很多摸不准的问题么，你忘了？”</p>

不知道林昱橦到底说过什么，让成沐一提到他就有种投鼠忌器的束手束脚感。</p>

成沐居然有些心虚：“但是你现在去找他......”</p>

简昕不开玩笑了，举三根手指：“我真不会惹事的，就只谈工作。”</p>

林昱橦的房间在小白楼的最顶层。</p>

抱着笔记本电脑和资料上楼梯时，简昕还预想过，待会儿就算林昱橦态度过分，她也不能激动。</p>

成沐这份工作不能丢。</p>

起码不能因为她而丢。</p>

三楼，长长的走廊里好多扇门，都长一个样。</p>

简昕也不知道林昱橦到底在哪，犹豫着要不要都去敲敲看。</p>

一扇门被从里侧推开。</p>

走廊里多了一束明亮光线，林昱橦见到简昕并不惊讶，停下来，看着她。</p>

简昕和林昱橦不熟。</p>

她用和成沐相似的礼貌语气开口：“林老师，我是简昕。最近整理文稿时遇到些问题，想麻烦您帮忙看看......”</p>

她看了眼他手里的车钥匙，察觉他要出门，“您什么时间方便呢？”</p>

林昱橦默了一瞬，转身进屋，没关门：“现在，进来吧。”</p>

林昱橦的房间挺大，应该和楼下鲁教授的书房是相同的朝向和面积，风格也一样很老派。</p>

物品多到有些拥挤，资料和书塞满矮柜，连墙体上都是满的。</p>

简昕走进去，视觉上的震撼令她一时间移不开眼睛。</p>

左手边的整面墙壁挂满蝴蝶标本相框。</p>

大大小小的各类蝴蝶，至少有两千只，像博物馆里的标本墙。</p>

但林昱橦的蝴蝶标本并不完美。</p>

那些蝴蝶，很大一部分都是翅膀破损的。</p>

简昕想到这几天保存起来的两只白弄蝶尸体，脱口而出：“您这些也是用捡到的蝴蝶做的吗？”</p>

说完就后悔了。</p>

她想，我和他搭话干什么，我又不想套近乎，要是他像在车上那样不说话，我多尴尬啊......</p>

林昱橦居然回答了：“是。坐吧，你想喝水还是喝茶？”</p>

“......喝水吧，谢谢。”</p>

和所有可以会客的老办公室一样，房间里有一张黑色的皮质沙发。</p>

简昕坐到沙发上，趁着林昱橦背对自己倒水的时候，去打量另一面墙。</p>

墙上也有蝴蝶标本，更多的是各种照片，里面有很多她不认识的老人合影。</p>

林昱橦端着装满水的黑色陶瓷杯，把它放到简昕面前的茶几上。</p>

简昕也顺势收回视线，打开电脑，把自己每天埋头苦干、用心整理的文稿给他看。</p>

她希望林昱橦看过文稿后，能接收到他们合作的诚意。</p>

这也是简昕执意要来找林昱橦的原因之一。</p>

昨天成沐那个样子，让简昕有点后悔，觉得自己不够周到。</p>

她知道，自己整理和润色后的文稿还是拿得出手的。</p>

要是之前的半个月里，她能分出一点点时间来接触林昱橦，也许他就不会为难成沐了。</p>

林昱橦没有坐下，单手托着笔记本电脑站在沙发旁边看。</p>

房间里非常安静，能听到挂钟秒针走动的细微声音。</p>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林昱橦才开口：“做得很用心。”</p>

简昕心里一喜。</p>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林昱橦紧接着抛出来的问句。</p>

他问：“这么用心，你学长知道么？”</p>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p>

林昱橦对成沐成见这么大的？他是觉得成沐不够用心？</p>

成沐是简昕并肩作战的同伴，林昱橦只是难搞的合作对象。</p>

简昕当然是帮着成沐的：“我是成沐的助手，我做的他是知道的，你是觉得文稿哪些内容有问题吗？”</p>

林昱橦摇头：“倒也没有。”</p>

“那你是什么意思？”</p>

“又不说‘您’了？”</p>

简昕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火药味，语气还有一点点冲：“抱歉，如果林老师有需要，我会一直以‘您’称呼的。”</p>

林昱橦波澜不惊：“没这个需要。”</p>

简昕总觉得林昱橦在阴阳怪气什么，而且带着些她不明白究竟从何而来的情绪。</p>

求人办事可真难啊。</p>

就算她听出来不对劲，也还是得硬着头皮请教他。</p>

简昕问：“林老师，如果文稿还行，我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p>

林昱橦抱臂靠在桌边，点头：“你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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