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其意烈烈，昭昭杀伐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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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温缓过神来时，已经走到了一楼，他并没有返回府中，而是选择留宿千凤楼。</p>

因为他怕回去的路上被抢，被抢是小事，暴露实力才是大事。</p>

杨善玉送他回房间，道：“温爷早些休息。”</p>

“不知殿下要的丹药何时好？”</p>

“三日之后。”</p>

房门关闭，顾温躺在床上那道如风铃般的倩影依旧在脑海中回荡，运转玉清剑诀，玉剑微动，心剑所过杂念尽散。</p>

他再度睁开眼睛，眼中多了几分忌惮。</p>

地榜第五名副其实，纵然早有准备还是中招了。</p>

他刚刚没有被迷了心智，知道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也能够控制自己行为。可对于门后的浮想联翩控制不住，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不做抵抗迟早沦陷。</p>

而原本打算的降价收购劣品龙虎丹没成，反倒是要帮她们打白工，当真是白嫖宗门。</p>

顾温暗笑道：‘期货易赔，做点买卖总是有赔本的时候。’</p>

巧了，我也想白嫖。</p>

——</p>

次日，顾温先去了一趟王府，将丹药交给对方，由于保密的缘故他无法刚刚进千凤楼扭头就来王府。</p>

他颇为好笑的感觉有种前世去网吧的既视感，就如家长无法在网吧门口守着一样，皇宫也无法知晓一切。朝廷没有类似锦衣卫的特务机构，长期处于君主离线制。</p>

但皇宫一定是知道千凤楼售卖丹药的。</p>

他一个商贾留宿青楼很正常，可进进出出就不正常了。为了保密，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丹药。</p>

“有顾卿在，实乃本王良将。”</p>

赵丰很高兴，又对顾温进行了口头嘉奖，却不拿出任何实质性好处，</p>

毕竟他也没钱了，为了买凝道丹几乎是掏空了他的所有积蓄。这不只是钱财，还有许许多多这些年攒下来的奇珍异宝。</p>

顾温拱手道：“能为殿下分忧，是属下的荣幸。”</p>

见他如此忠心耿耿，赵丰那可能只有小指头大小的良心微亮，又补充道：“顾卿可想修仙长生？”</p>

顾温有些意外，难道这家伙被夺舍了？</p>

他故作惊喜，又急切点头道：“自然是想的，在下虽是布衣草民，但也想活得更久一些。”</p>

“修道，修仙，修长生，古往今来王侯将相不知多少人求长生。他们求不得的，我可以给你。”</p>

赵丰念念有词，面容苍白，眼中内蕴灵光宛如神人，落到顾温眼里像只蚂蚁。</p>

但可以确定的是，赵丰终于踏入修行，眼中多了几分灵光。也不知是赵丰太菜了，还是嗑药的后遗症，道基的特质便是浑然天成。</p>

顾温能够完美隐藏气息，而他跟漏水一样。</p>

赵丰得意洋洋对他耀武扬威，道：“但成与不成就全看你表现了。”</p>

是我多想了。</p>

“谢殿下，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p>

“善。”</p>

顾温低着头，又道：“殿下，关于丹药”</p>

“你只管拿过来予我便好。”</p>

赵丰打断道，话语强硬却也是慌张的表现，就像去作弊想拿到好成绩的学生。</p>

顾温没有被吓到，继续问道：“属下见到千凤楼主家，她说丹药丹毒不可控，又因人而异，想询问伱最近可有异样？”</p>

“这”</p>

赵丰犹豫片刻，念道顾温只是一介凡人又为家奴，道：“近日气血亏损，时常咳嗽，修行必然服用龙虎丹，否则胸腔发烫。”</p>

——</p>

又过了一日，距离凝道丹出炉还有一日。</p>

顾温成功搭上线后，想见卢婵简单很多，她恐怕以为自己成功在王府内安下了暗桩。</p>

与她说明赵丰情况，顾温问道：“殿下修行日渐困难，想问能不能稍稍停一段时间？”</p>

卢婵回答道：“筑道如逆天而行，一旦开始若想后退等同于自断一臂。凝道丹我会给他，要不要继续看他自己。”</p>

“是。”</p>

顾温拱手刚想离开，忽然又被卢婵叫住，问道：“你可知郁华除了赵丰以外，还接触过谁吗？”</p>

“在下只见过郁华仙子，并不知对方见了谁。”</p>

“当真无用。”</p>

卢婵声音多了几分不悦，顾温只是低头，见他如此模样也不再计较。</p>

一个凡夫俗子能接触到郁华才奇怪了，那道门婊子可傲气得很，进入大乾之后更是如此。</p>

她嗓音一变，又夹起来对顾温说道：“麻烦顾先生帮我打听一二。”</p>

这死夹子。</p>

顾温心中吐出，若是见了真容他还会喊一声小鬼头。</p>

而今，蛰伏待兔，他拱手低头道：“愿为仙子效劳。”</p>

顾温乘坐马车离开，隔着车窗布帘他感知到两道目光投射而来，只是掀起一角窥见。</p>

一个是满脸横肉的和尚，另一个是玉树临风身着白衣的何欢。</p>

他们看自己的眼神犹如看一只兔子，人畜无害的凡夫俗子。</p>

来吧，来的越多人越好。</p>

距离凝道丹出炉还有十个时辰。</p>

——</p>

水房。</p>

顾温又调整了一下账本，自己用来报销的银子隐瞒，将相应数额的水单收入划掉，俗称做假账。</p>

王府那边想要发现得到明年了，那个时候自己还在不在汴京还不一定。</p>

“爷，您要的床梁木我找来了。”</p>

江富贵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个根被黑布包裹的根子从门口伸进来，随后江富贵走进房间，小心翼翼调整角度放在地上。</p>

把黑布微微解开一头，一抹寒芒微闪，枪头微微反光。</p>

江富贵笑道：“爷，您要的床梁木，上等货！”</p>

汴京之地，一禁甲，二禁弩，三禁刀枪剑戟。</p>

前两者只有武库存有，正常禁军都不一定有，也就最近两年民乱频发朝廷才让禁军穿甲。刀枪剑戟虽然也禁止，但监管并不严格，还是能够弄到的。</p>

顾温拿在手上掂量一下，长一丈重三斤，古代版复合材料牛筋木作杆，枪头曲形刃，两侧有弧形曲刃，易刺入，易拔出。</p>

有点类似于鸦项枪。</p>

拿着并不费力，他反而觉得太轻了，颇有一种猴子下东海龙宫选兵器的既视感。</p>

兵器一斤重，手拿十斤力。但手拿百斤力，兵器只有一斤重多少有点别扭，就先将就用着吧。</p>

“从哪搞来的？”</p>

“牙市，据说是某个将门之后落魄后拿出来卖的，花了我一百两。”</p>

“很好，明日这个时候你再来我这里坐着，给我打一下掩护，让人知道我并没有离开。”</p>

“好的爷。”</p>

江富贵学到了顾温的精髓，不该问的从来不问。</p>

距离凝道丹出炉还有九个时辰。</p>

顾温看着外边完全黑下来的天空，心中暗定，他在账本上写下“二十万”。</p>

这是他从王府支出，以及买通王府内部库房账房先生统计库存，最终得出最近半个月时间，王府支出了二十万两。</p>

几乎是把赵丰的家底掏得干干净净。</p>

一个时辰后，顾温乔装与何欢见面。</p>

他开门见山说道：“丹成之时，你我直接杀入千凤楼。”</p>

何欢摇头道：“如此需要与狐仙为敌，不如等那商贾把东西带出来。”</p>

“不，我便是要与她为敌，我很想见识一下她究竟有何本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