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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经过一个大宅子。</p>
宅子虽大,但破旧不堪,连院门都倒了,此时门口站着许多人,探头往里瞧,还有人骑在院墙上往里看,议论纷纷。</p>
焦琴问那老板:“这是发生何事了?”</p>
老板摇头叹气:“此事说来话长……”</p>
然后,滔滔不绝地讲起了这家的故事:“这张家,二十年前本是我们大河镇最富裕的人家,良田上百亩,船两艘,大宅子一座,还有三个儿子,可未曾想,一个雨夜,家里来了个借宿的姑娘……”</p>
古笙一众人目瞪口呆。</p>
这不是之前在山里荒宅那络腮胡子豺狗妖锦鸡妖的故事吗?</p>
老板哀声叹气:“我们一直以为,是那张家大郎君起了色心,杀了那姑娘,害死一家人,谁能想到,二十年过去,张家大郎君还活着,还回来了,更没想到,竟然是妖怪作祟……”</p>
“可惜了,当年多俊的一个小郎君啊!如今瞎了眼睛,说不了话,落魄成乞丐了……”</p>
四师弟夏简停下脚步,看向古笙,恳求道:“大师兄,我们能去看看他吗?”</p>
古笙点了点头:“可以,我们都去吧!”</p>
见他们要去张家,老板反而急了:“等等,各位客人,我话还未说完呢!那张家小郎君说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有人说,当年他就是杀了那姑娘,然后,害怕了,就跑了。如今落魄了,活不下去了,才回来的。毕竟,妖怪吸人精气这种事,我们只听过,从未真见过。只怕是假的。反正当年的事,所有的人都死了,他怎么说,也无人出来说不是,是吧?何况,他说不了话,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用手比划的,也不知懂手语的那人是不是看错了……”</p>
但古笙众人知道,那事,就是真的。</p>
见他们坚持,老板只能折返带他们进了张家。</p>
一进去,就见破败的院子里,长满了齐腰深的野草,泥地上厚厚一层青苔,屋檐下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p>
汉子眼眶空空,脸颊消瘦,长着浓密的络腮胡子。</p>
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躺着。</p>
若不是他胸口还有起伏,都以为已经死了。</p>
四师弟夏简惊呼出声:“大师兄,真的是他。”</p>
他神色复杂地道:“没想到,他真的没有眼睛……”</p>
以前他们还因为眼睛的事怀疑过络腮胡子故事的真假,如今见了络腮胡子这模样,怀疑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p>
络腮胡子本来一动不动的,四师弟夏简话音一落,他动了动耳朵,本来面如死灰的脸有了丝丝表情,他挣扎着要起身,嘴里呵呵作响。</p>
这是还说不了话?</p>
古笙一拍李淑的胳膊肘。</p>
又来了。李淑心中无语,但脸上的表情不变,一直保持着冷傲,拿剑的手往前一指,就听很轻微的一声“嗖”。</p>
一枚尖刺射向络腮胡子,扎在他身上。</p>
他咳嗽着,咳啊咳啊,然后,突然就能说话了。</p>
他伸手指向古笙众人,开口道:“是恩人吗?是恩人来了吗?我认得这声音。”</p>
没想到,过去好多天了,他竟然还能认出四师弟夏简的声音。</p>
古笙上前,道:“是我们。”</p>
络腮胡子越发激动,挣扎着坐起来,跪着:“恩人,你们怎么来了?”</p>
古笙轻叹一口气,问道:“你回来,是来等死的?”</p>
络腮胡子沉默着没回答。</p>
古笙又问:“不想活了?”</p>
络腮胡子点了点头,慢慢地道:“不想活了。都是因为我,害死了一家人,我是罪人,我罪该万死……”</p>
他空洞的眼眶里竟然流出两行血泪,看得围观的镇民目瞪口呆,议论纷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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