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种田文里的秀才表哥(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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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二位,这就是你们说的王法吗?”</p>
掷地有声的声音清晰的传到在场所有人的耳中,牙婆和李大牛被这突然出现的少年问了个措手不及,又听着那律法中条条严苛的惩罚,被吓得变了脸色,一时间都不敢应答,两个想要上前拉扯郑氏和林小苗的打手,也停住动作,僵在了原地。</p>
林惜看向如一杆青竹般挺拔正直的少年,脸上笑容瞬间灿烂,语气里带着一丝惊喜:“行之表哥!”</p>
牙婆看着一身读书人打扮的杜行之,不敢再轻举妄动,语气里带了一丝忌惮,“你又是谁家的小子?这是我与林大牛家的事,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p>
杜行之朝着里正和林惜略一点头,目光清明地看向牙婆:“你二人早已犯律数条。你伙同林家大伯诱母卖女,此为其一;欲将农女堕为奴籍,此为其二;</p>
其母与爷奶尚存,大伯却越俎代庖,此为其三。物不平则鸣,若要讲王法,晚生倒是想看一看,知县大人素来刚直,这桩案子他究竟会如何判?”</p>
村子里能识文断字的人寥寥无几,通晓律法的,更是屈指可数,他们见识少,被牙婆一唬,又见平日里最德高望重的里正都束手无策,自然也就不敢再上前多嘴了。</p>
但是如今被林惜和杜行之一点拨,豁然开朗,原来这牙婆和林大牛早就触犯律法了,顿时群情激奋,嚷嚷着要拉二人去见官。</p>
那牙婆哪里见过这架势,她平日里靠着威逼利诱唬住了不少人家,这下碰到了硬茬,她早就慌了,低声让两个打手顶在前面,想要趁着混乱溜出去,但是却被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挡住了去路,将她重新扯回了院子中间。</p>
眼看着没办法偷偷溜掉,她只好满脸堆笑,朝着里正不停作揖,口中讨饶:“老人家,我错了,今后再也不敢了,今天就当我没来过吧,人我不要了一百两银子也不用赔,今后再也不踏足贵地了,求您老行行好,高抬贵手吧。”</p>
里正其实也想着息事宁人,毕竟这牙婆虽然现在狼狈,但看她穿衣打扮就知道她定在省城里有些势力,自然不能将人得罪狠了,他看了看杜行之,见他点了点头,又走到郑氏身边询问她的意见。</p>
郑氏刚刚都想着玉石俱焚了,如今峰回路转,女儿留下了来了,也不用赔钱,她哪里有不同意的,自然是满口答应。于是里正最终拍板,劝退了众人,让他们放牙婆走。</p>
那牙婆感激涕零,用手抹了抹头上的汗珠,急忙转身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在即将迈出大门的时候,被林惜喊住了,“慢着。”</p>
她脚步一顿,满脸讪笑地回过头,“这位小姐还有什么嘱咐吗?”林惜缓步走至她身边,伸出一只手来,“身契。”</p>
牙婆顿时松了口气,把手里早就被汗水浸湿的身契双手奉上,林惜也没有嫌弃,接过契书,点头示意她可以走了。那牙婆如蒙大赦,头也不回地带着两个打手跑了。</p>
林惜走到了郑氏身前,将身契递给她,柔声安慰道:“二婶子,别哭了。”郑氏眼含热泪,满脸感激地接过身契,将它撕了个粉碎。林惜对上她怀里林小苗的眼神,在心里轻笑一声,吴虞,来了。</p>
霞光满天,闹剧散场。</p>
众人三五成群地结伴回家,嘴里还在热火朝天地讨论今天发生的事。里正让自家儿子和孙子走在前面,自己则领着孙女慢慢地走在后面。</p>
他神色复杂地看向身侧的小孙女,只见她微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头顶上一撮没有梳好的发丝微微翘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安静又乖巧,和刚刚气定神闲威胁牙婆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p>
他犹豫良久,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囡囡,你刚刚为什么要站出来,还有,你什么时候通晓律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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