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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茉莉花茶,最是开胃消食不过。孙氏手边的桌案上,光溜溜的,连一碟茶点都无。</p>
没一会儿,孙氏的肚子,便开始咕噜咕噜直叫。</p>
绿萼听得真切,却也不叫人上饮食,只笑吟吟地看着孙氏。</p>
孙氏见自己无论说什么,绿萼都只是打太极,不肯接话,也不肯叫牧云安出来。</p>
只得拉下脸儿来,道:“劝姑娘还是尽早去通报太子妃,老夫人有一桩事体,还得太子妃做主。”</p>
恰好,来福去送完了人回来听见,笑着答道:“奴婢刚才去替夫人望过了,太子妃还没起身呢。”</p>
她扫了一眼桌上空空的茶盏,“夫人若一定要见,少不得要再等等了。”</p>
孙氏等不住,只得说道:“原是老夫人身子有些不好,咱们府上的大夫给看了,说需得百年往上的人参制成了药,方才可用。这……绿萼姑娘,你也是府中出来的,也知道为了太子妃这场大婚,府中银子流水一样地淌出去,如今这百年的人参,可再吃不起了。”</p>
说着,孙氏一双眼睛,只瞟在绿萼头上手上。</p>
太子大婚,绿萼同来福这样云媞身边的大丫鬟,各自得了喜钱不说,身上衣裳、首饰都制了新的,再加上云媞给的,都是些好东西。</p>
明晃晃地,刺着孙氏眼目。</p>
她眼中嫉恨一闪而过。</p>
都是牧家的姑娘,凭什么那后爬上来的牧云安,真能嫁做太子妃?她二房的闺女,却只能嫁个五品穷京官儿家的公子。</p>
若是前头沈氏生的牧云媞也就罢了,偏偏是养在外头的牧云安!</p>
叫人哪只眼睛看得上?</p>
见绿萼还是只顾笑,不说话,孙氏只得直白点出:“老太太记着太子妃陪嫁的单子里,别说是百年人参,就是千年往上的,都有那么大一箱子。绿萼姑娘,这可是太子妃表孝心的好时候啊!”</p>
不怪孙氏这样说。</p>
过去一年,是葛氏掌家,做了正头大娘子。</p>
她和牧云安母女两个,为了讨好老太太,那库里什么好不东西不上杆子奉上来?</p>
虽说前头沈氏也大方,可沈氏不惯着他们,想要东西想要钱,都还需编纂个由头。</p>
那葛氏可不一样,她女儿能跟着姓牧,这么多年瞒过沈氏,都亏了老太太。老太太想要什么,葛氏无有不给的。</p>
所以孙氏才敢牧云安大婚第一日,就上门来打秋风。</p>
笃定牧云安不敢推拒牧老太太的要求,孙氏眼珠一转,又道:</p>
“还有,老太太说了,太子妃年纪尚轻,怕是嫁妆中那些田庄铺子管不好。不如就分作两半,京郊的田庄和几个小点的铺子,就叫刚才那两个婆子帮着打理,太子妃慢慢跟着学。像天香阁那样的大头,每月的流水不如还是送给老太太,老太太帮太子妃攒着。”</p>
绿萼闻言,险些直接笑出了声。</p>
她身后侍立的来福也瞪大了眼睛。</p>
牧家老太太当真打了一手好算盘!竟是要把那么大一笔嫁妆中所有的田庄铺子,都吃干抹净!</p>
可话还未完。</p>
“以上都是老太太的话,我这个做儿媳妇儿的,不敢不带到。”孙氏笑得脸上的肉乱颤,“还有一件事,是我私心里的想头。”</p>
“二夫人快别客气,有什么想头,都说出来。”</p>
“我家那不争气的儿子就要给何校卫家的二小姐下定了,这……我记得,安儿嫁妆单子里有一对前朝的衔珠累丝金凤大簪,最适合新嫁娘。不如……就与了我儿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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