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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们抹着眼泪，“全完了，大小姐……已是不在了。”</p>
陈三娘子脸色灰败，好半天才一抹脸儿，“你们年轻，没存下多少体己，需得赚工钱，便自寻出路去吧。”</p>
她仰首，看着薄雾散去，“天香阁”三个硕大的金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p>
陈三娘子：“我……我回去。夫人不在了，大小姐也没了……我、我一把老骨头，怎么也要为她们守住这天香阁，多少……也是个念想……”</p>
大半人走了，只有少数几个跟着陈三娘子唉声叹气地回了天香楼。</p>
车上。</p>
云媞让来福拿上钱，带着狗尾儿，从天香阁前门进去，按她的吩咐，买了几套衣服。</p>
不一会儿，来福就牵着狗尾儿的手，气愤愤地出来。</p>
大衣包在云媞跟前一摊。</p>
来福：“小姐，那里面的衣服料子薄，针脚也粗糙，售价还贵！奴婢花了比市价高出一倍的价格，才勉强选了这几套勉强能穿的道袍，还有狗尾儿御寒的衣服。”</p>
云媞纤白的手指，翻动着眼前青色的衣料。</p>
一入手，便知衣裳虽尚可，却大大高于市价。</p>
来福气得脸都嘟了起来，“小姐，那个安小姐的人这么干下去，可是要砸了天香阁牌子的！”</p>
这是娘和她的心血。</p>
连陈三娘子都知道，要守住。</p>
沉吟片刻，云媞眸光一闪，纤细的手指松开，青色衣料飘飘荡荡落地。</p>
云媞：“她们砸不了。”</p>
在那之前，她会从牧家夺走所有属于她的东西。</p>
玉清观。</p>
李怀肃到时，牧云安已等了些时候。</p>
远远见得太子车驾，牧云安深吸一口气，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在脸上扯起一个笑容，提着裙子奔过去：“太子哥哥，你来了。”</p>
她身后，金岚忙着跟上，为牧云安披上白狐大氅，“小姐，你等了太子这样久，等得手都冰了。千万仔细身子，别凉着。”</p>
“金岚，没事的。”牧云安温柔地笑道，“姐姐素来不畏冷。我早些年和姐姐一起玩时，也常这样穿。我不冷的。”</p>
提起牧云媞，李怀肃原本冷厉得蒙了霜似的眉眼，竟真得缓和了几分。</p>
娘说得对……</p>
素白衣袖下，牧云安手指紧紧攥起。</p>
脸上却还是一派温柔的笑意。</p>
她垂下眼眸，落后李怀肃半步，向玉清观山门走去，“太子哥哥，你能来玉清观，真是太好了。安儿有个小想头儿，不知……该说不该说。”</p>
李怀肃：“说。”</p>
牧云安小心翼翼地抬头，眼中竟蒙上了一层水意，“安儿昨晚，梦见了姐姐。”</p>
李怀肃脚步一顿，侧脸看向牧云安。</p>
牧云安装作没看到他眸中翻涌的情绪，她咬了咬嘴唇，试探道：“姐姐说，她在下面又饿又冷，好可怜……安儿想，你我在这玉清观里要呆七日之久，能不能……给云媞姐姐办个水陆道场，以慰她在天之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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