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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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秦川接通电话。</p>

下了直播，他没理由拒绝林雪妍。</p>

可没想到电话一接通，手机那端就一顿咆哮。</p>

“秦川，你是疯了吗？”</p>

“你想出名，也不是这样闹啊！”</p>

“你不过是想逼我先低头，可你有必要毁了我吗？”</p>

秦川死死拧着眉头，很是诧异。</p>

林雪妍在婚内情绪向来稳定，就算偶尔失控，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咆哮。</p>

印象中，她优雅、冷静干练，高傲得像黑天鹅，怎么会像现在这般泼妇模样。</p>

“雪妍，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毁了你呢？”</p>

“你就是！你就是要毁了我！”林雪妍气得在房间里直跺脚，“齐司礼说得没错！你这样出名，就是想毁了我，让我以后舞蹈团申请上市的时候，被大众嘲笑，我艺术女神嫁了个做直播的老公！”</p>

听到“齐司礼”的名字，秦川心口彻底冷了下来。</p>

“雪妍，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想过要毁了你。</p>

哪怕是离婚后，我都希望你和女儿能越过越好。”</p>

听到秦川“退让”，林雪妍的火气也消了不少。</p>

“这样，你明天不要再做直播了。</p>

你不是想发展自己的事业吗？</p>

我已经帮你规划好了，我还托齐司礼帮我找了名师。</p>

你到时候跟国老学国画，到时候再给他送点钱，就说你是他的得意门生。</p>

过个一年，我立刻帮你办理画展，评奖。这样，对我以后上市的背景调查也好。”</p>

秦川听完，讥讽一笑。</p>

“说到底，雪妍，你从来没想过我好不好？</p>

我喜不喜欢，愿不愿意？</p>

你一直把我秦川当成你的附属品。”</p>

“我没考虑你的感受？”林雪妍声音骤然拔高几分，“我就是太关心你，才会为你规划前程。我刚才说的这些，你以为没几百万能拿得下来？</p>

秦川，你不要不知足！我要不是为了舞蹈团上市，我绝不会跟你服这个软！”</p>

秦川并不觉得林雪妍在“服软”，只觉得越发心累。</p>

“雪妍，你还是没有意识到我们之间的问题。</p>

我们的问题从来不是齐司礼，而是你从来没有尊重过我，没有把我当成独立的个体尊重，没有支持过我的梦想。</p>

我们的三观和未来的发展方向完全不一样。雪妍，我们分开吧，这样对彼此都好。”</p>

听到齐司礼的名字，林雪妍骤然一笑。</p>

“说来说去，你还是在吃齐司礼的醋！</p>

你还是生气我妈生日那天，我没告诉你。你就是故意做这些事来气我的！”</p>

提起这事，秦川心里头也是一肚子火。</p>

“作为丈夫，难道我不应该生气吗？</p>

雪妍，我岳母的生日。你带着她去齐司礼准备的包厢，但凡你尊重知会我一声，不让我坐在家里等两小时，我都会换上得体的衣服，大大方方地出现，感谢他的安排。</p>

但你没有！直到整个生日宴结束，整整3个小时，你们全家没有一个人想起我，想起还等着你们的我！</p>

雪妍，你永远不会明白我那天的感受，也不知道我那天到底经历了什么！”</p>

秦川永远忘不了那天，他联系不上妻子时那种慌乱无措。</p>

他打电话给雪妍，她一直按掉，之后干脆打不通。</p>

打岳母的手机也一样！</p>

他就以为她们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就四处托关系找人打听她们的消息。</p>

结果，秦阳打电话给他，说：“哥，不用打听了，我刚才在观澜阁撞见她们了。她们跟齐司礼在一起，一家人齐齐整整。”</p>

到最后，秦川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断电话的。</p>

他坐在一桌丰盛的饭菜前，整个人好似被抽空，就像紧绷到了极致的弦，忽地就断了一样。</p>

肚子咕噜噜直叫，但他却半点要吃东西的欲望都没有。</p>

说不清那一瞬是什么感受。</p>

委屈，恼怒，心灰意冷，都有。</p>

他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画面。</p>

岳父碰到诈骗盘，他二话不说出面帮忙交涉，追出了省，跟对方斗智斗勇，帮忙追回一半的钱。</p>

岳母一句话，他就踩着工具梯清洁客厅的水晶灯。</p>

岳母一句话，他就开车去帮忙接送她的牌友。</p>

雪妍工作辛苦，回家说肌肉酸痛，他就帮她按摩。</p>

就连大姨子碰到麻烦，都是他帮忙解决。</p>

这五年里，他默默无闻地付出，却没有人记挂着他的好。</p>

就像当时，他们在饭桌上谈笑风生，却没想到家里还有一个饿着肚子在担心他们的人。</p>

叫他怎么能不心寒？</p>

那三个小时里，他想了许多，想到这些年做的事情，最后发现自己唯独忘记心疼自己。</p>

他爱了所有人，却唯独忘记爱自己。</p>

所以，他决定离婚，结束这段不平等、畸形的、没有爱的婚姻。</p>

手机那端的林雪妍沉默了许久，最后冷笑一声。</p>

“秦川，你自己玻璃心，难道还要全部人为你买单吗？要我们全部人都处处顾着你的感受吗？你几岁了？”</p>

说着，林雪妍笑得越发生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