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既然选择往前走，那就永远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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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烬，你这样煞费苦心的瞒着我，没用的，我迟早会记起那些事。</p>

记得，你在我们成婚当晚，抓着我的胳膊，连盖头都不稀罕掀，就把我甩出了新房，让我在房外受了一夜的冷风，记得我喊你阿珩时，你呵斥我闭嘴，警告我不要乱喊，说，我没这个资格如此喊你。</p>

还记得，你每次和白月光约会，都要我给你望风，那会子，你父母并不希望你和她再来往……我次次都只能站在寒风中，站在你的门口，听着你在房内，与她温存，对她关怀备至。</p>

那一整个冬天，我几乎夜夜都只能宿在你的门外，靠着你的门板入眠，我这一身寒症，都是拜你所赐。</p>

只要她出现，哪怕外面下着雪，你也会逼我站在风口帮你堵着你父母，你抱着她在我们的婚床上，为她取暖，我被冻得发高烧人都快死了，你还要我给她上山采什么补身体的草药……</p>

你的上一世，何尝不是我的上一生，长烬，和你在一起那几年，我从未有一日真正快乐、放松过。你不爱我，可以打我骂我逼我绝了对你的心思，但为何要那样报复我？</p>

你纵容他人废了我双手，我那时候，才十六岁。既然选择丢掉我往前走，那就不要回头了。”</p>

“丫丫。”他哽咽着红了眼眶，默默攥紧双手：“是我不好，别不要我。”</p>

我摇摇头，深呼一口气，绝望道：</p>

“或许真是我们无缘，小时候，你弄丢了我，长大后，你又再次把我推出去……长烬，我的心已经被你伤透了。即便你现在对我千般好万般爱，都弥补不了你从前给我带来的伤害。</p>

就像，你接不上我的手筋，也治不好我身上的寒症。</p>

是你，害我怀上了暖暖，当初你若是肯来阳间看我一眼，我们的暖暖就不会被人抢走，这么多年来，我都不晓得我的女儿是生是死……</p>

纵然如今你留我在身边，终有一日，我也还是会离开你的。长烬，一个谎言，是不可能骗人一生的。等真相大白那日，便是你我，缘尽之时。”</p>

“丫丫……就算看在暖暖的面子上，饶恕我一回……”他牵住我的手，泪眼朦胧地低声祈求。</p>

“但是长烬，当初你有想过，饶恕我吗？”</p>

我狠心推开了他抓着我的大手，难以接受地瓮声倾诉：</p>

“是你先不要我的啊，我满怀期待的与你相见，换来的却是厌恨与无尽的羞辱，那么多年，我都咬牙坚持下来了，我以为真心迟早能换回真心，我以为只要我掏心掏肺的待你好，终有一日你会被我打动。</p>

是我不好，仗着我是你父母挑的人，你不能撵走我，所以才有勇气想与她争一争。可长烬，你后来骗了我啊……</p>

你让我误以为你真的放下她了，是你抱着我，认真告诉我，以后你的心里只会有我，你要与我过一辈子……</p>

你说，我们结婚那么久也没有一起看过日出，传闻，一起看日出的有情人，就能偕老相伴下去，你让我在前一日傍晚就去山上等你，我根本没怀疑过你。</p>

可结果呢，你把我送给了那些人，我九死一生被人带回去，看见的却是你与她紧紧相拥，你还说我好骗，还说我不识好歹，这次只是给我涨涨记性，吃个教训……</p>

长烬，你给的这个教训太狠，你从未想过，我是否能承受得住这个教训。</p>

长烬，小时候我日日盼着能早些见到你，但现在，我害怕离你这样近。</p>

我怕哪一日，你就又把我扔给了一群陌生人，上回是手筋，下次是什么，是我这条命吗？”</p>

他轻轻将我的身体放在花海里，起身捞住我的胳膊，强势霸道的将我按进怀中，心疼解释：</p>

“丫丫受委屈了，本王知道。上一世是本王做错了，可丫丫，那不是本王的本意……本王不会再将丫丫扔给任何人了，丫丫，本王不要你的命，本王会为你续上手筋，治好寒症。”</p>

“身上的伤治好了，那心里的伤呢？”我提不起精神的攥住他西装外套，憋屈的控诉：“我已经，不敢爱你了……长烬，把我们的孩子找回来，别让我恨你。”</p>

他的大手用力压在我后脑勺上，听着我的话，泪水濡湿我肩膀，“丫丫，会好的……”</p>

“暖暖我会找回来，我们一家三口会团聚。”</p>

“丫丫，哪怕你此生都不肯再原谅我，我也不会再放开你的手，本王绝不允许任何人将你从本王身边再抢走，即便，是赔上本王这条命……”</p>

我闭上酸涩涨痛的双眼：“长烬，何必……”</p>

可惜，他执意不许我再说下去，大手聚起一股温和灵力，抚进我的后脑勺：“丫丫，睡吧。本王，不会骗你太久。”</p>

我顿时眼前一黑，无意识的瘫倒进他怀里。</p>

他施法送我回本体，待我元神与身躯完全融合后，方抱起我深沉的身躯，离开幻境……</p>

“本王早就警告过你，不要招惹栀栀，后果你承受不起，是你不知死活偏要试一试，落的现在这个下场，纯属咎由自取！”</p>

“你凭什么以为本王会救你，北善柔，本王的耐心已经耗尽了，你害栀栀过敏险些丧命，因一己私欲致使上任造化神女与其丈夫双双陨落，你罪该万死。”</p>

“待你把十八层地狱八十一类酷刑全部尝上一遍，本王，再剥去你的神骨，让你来世能与你父亲，投入畜生道再续父女之缘！”</p>

——</p>

我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的北善柔突然变成了神仙，我还梦见了、谢星珩……</p>

那个去世多年的故人。</p>

对了，我记起他了，他姓谢，叫谢星珩……长大后，我好像见过他，他与长烬的容颜，一模一样！</p>

奶奶也曾说过长烬和一个故人长得极为相似，奶奶讨厌那个故人。</p>

所以，令奶奶厌恶怨恨的故人是谢星珩？</p>

我当年，真的被父亲卖给人家做了童养媳，而我的结婚对象，就是阿珩哥哥？</p>

可为什么我一点也不记得了呢！</p>

谢星珩与长烬，究竟有什么关系？</p>

这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他们原本就是同一人？</p>

记忆里的画面，清晰得根本不像梦。</p>

再次从卧室里醒过来，床头手机显示下午两点钟。</p>

我披上外套着急忙慌地跑下楼求证，不对，就算是梦也不可能这样巧合！</p>

梦里我也是在云皎山庄的卧室里清醒过来的。</p>

下到一楼，刘姨正好在客厅给茶桌上的一盆绿萝浇水。</p>

我穿着拖鞋气喘吁吁跑到刘姨跟前，紧张询问：“刘姨，北善柔呢？”</p>

刘姨浇花的动作一顿，皱眉昂头看我，好脾气地回答我：“夫人，你睡醒了？北小姐，被殷总给轰走了。”</p>

“她真的来云皎山庄了，竟然不是梦……”我六神无主的喃喃自语。</p>

刘姨放下洒水壶，扶着我在沙发上坐下，温和说：“夫人睡糊涂了，上午北小姐的确来家里见过夫人，还和夫人起了争执，当时夫人情绪太激动，就被北小姐给气晕了过去。”</p>

“什么？”我错愕不已地抓住刘姨手追问：“我被气晕了？我怎么会、”那么没出息？！</p>

那关于谢星珩的记忆，又是从哪来的……</p>

刘姨耐心解释给我听：</p>

“对啊，范助理说夫人是因为在山上呆久了，突然下山，有点醉氧，再加上当时情绪过于激动才会被北小姐气晕过去。</p>

不过夫人你放心，殷总已经帮夫人报过仇了，夫人晕倒后殷总快被吓死了，根本不听北小姐的解释，一时情急就把北小姐劈头盖脸骂了一通！</p>

北小姐都被骂哭了呢，而且殷总还断了所有与北家正在合作的项目，北小姐原本是赖在家里不肯走的，结果惹恼了殷总，殷总拔枪就打伤了北小姐一只肩膀。</p>

北小姐见殷总要来真的，被吓怕了，三个小时前，哭着跑出了云皎山庄。</p>

殷总吩咐了，以后北小姐不得踏入云皎山庄一步，还有啊，创宏再不与北家进行任何合作，刚才我还听见北家的人在给谢助理打电话呢，谢助理那会子骂的可难听了。”</p>

“是……这样么？”我晃了晃还不是很清醒的脑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问题出在何处。</p>

“当然是这样啊！”</p>

范大哥与白大哥散漫地从旁边茶室里走出来，帮衬道：</p>

“老板早就想收拾北善柔了，自从知道北善柔往你的饭菜里下花生粉，老板恨不得立刻将北善柔抓回来，往她嘴里也灌上两包耗子药，但杀人这种事犯法，老板就只好退而求其次，让她也吃点皮肉苦了。</p>

前几天老板一门心思都放在求你原谅追着你跑上，这不，今天正好有机会。老板本打算把她喊来云皎山庄，让你决定如何收拾她，好解解气的。</p>

结果你太菜了，人家才刺激你几句，你就被气晕了，后来还是得老板出面帮你报仇，可惜你这一觉睡得有点久，完全错过了这场好戏。”</p>

白大哥拍拍我的肩膀承诺道：“你放心，以后北善柔不可能再出现在你面前了。她彻底完犊子了。”</p>

“我就补了一觉，竟错过了这么一场精彩的大戏。”</p>

我惋惜且犹豫：“可我听锦书说，北善柔是北家的姑奶奶，北家在京城地位虽不如五大家族显赫，但却和上面的政府领导有牵扯。</p>

长烬开枪打伤了北善柔，北家不会闹事吧，更何况北善柔不是还有个义父……是军方的萧团长吗？”</p>

“萧团长那边，沈老太太已经去对接了。不过，巧合的是，我听说萧团长以前就是沈军长的部下，沈军长统领三军的时候萧团长还是炊事班打杂的小喽啰。</p>

沈老太太都出面了，萧团长就是有再大的胆，也不敢再造谣生事，对创宏施压了。至于北家上头有人，说句明白话，京城五大家族哪个和上头没点来往，不沾亲带故？</p>

我们老板在上头也有人呢，而且还是最上层的那种！”</p>

白大哥说完，范大哥意味深长地接上：</p>

“你以为，北家那些子孙后代，真的甘心一直被北善柔压在头顶？北家家主现如今怕的只是老板突然撤资，北家的几处工厂坚持不下去。</p>

而北善柔……他们巴不得老板能一枪打死她呢。</p>

北善柔这人，控制欲太强了，多少年来仗着自己辈分高可没少给北家家主气受，北家怎么可能再为了这么一位活祖宗闹事，不自量力的与老板对着干。”</p>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我松口气，没有再多怀疑，“对了，你们老板呢？”</p>

白大哥回头往茶室的方向看了眼：“在里头接电话呢，马上就出来。”</p>

话才说完，长烬就一身西装革履地从茶室内走出来，怀里还抱着一束白栀子花。</p>

“醒了？”他将手机放进口袋里，大步流星的来到我身边，宠溺地揉揉我脑袋：“睡了这么久，头疼不疼？”</p>

我诚实回答：“不疼……”伸出手指，觊觎那束清香扑鼻的鲜花，“你还蛮浪漫的……现在送我花。”</p>

我不客气地伸爪子就要把栀子花束抱过来。</p>

可他却先一步按住了我的胳膊，眉眼含笑地无奈拒绝：“笨丫丫，这花不是送你的。”</p>

“啊？不送我……那你送谁？”我瞬间垮了脸。</p>

他环住我的腰，神秘兮兮回应：“是送给一位长辈的，正好，你现在睡醒了，陪我一起去看看她。”</p>

“送长辈，该送百合花啊！”我趴在他怀里狐疑追问：“哪位长辈啊？远亲近亲？很重要吗？”</p>

他搂着我往门口走：“乖，先上车，到地方了我再告诉你。”</p>

我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哦……”还是对那束栀子花抱有贼心：“长烬你把花给我抱，我又不会半路把花吃了，我就闻闻。”</p>

他不信任的无情攥住我指尖，存心逗我：“夫人虽然不吃花，但我怕夫人后面甩赖，不肯把花还给我了，这个时节，栀子花可不好找。”</p>

“哪里不好找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京城有几家高端花店自个儿的基地里搭的有温室大棚，里面什么花都有，就算是三四月份才开的牡丹花现在也能找到现开的。</p>

栀子花又不难养，你随便花点钱就能搞来一束……再说，你以前只送我栀子花！</p>

现在突然要送什么长辈，你路上看见花店再换别的不就得了，玫瑰百合，不都是送人的万能花束？”</p>

“好了丫丫，别念紧箍咒了，你想要，回头我再给你买。”</p>

“……你果然不爱我了，你都开始嫌我吵了！”</p>

“丫丫，你有点磨人……”</p>

他最终还是受不了我的碎碎念，乖乖把栀子花让给我抱了。</p>

我被他连花带人塞进了车里，他发动车子踩油门离开云皎山庄上了门前大道，却没有开车往市中心方向去，而是驶上了另一条直通郊外的宽敞大路。</p>

车子越走，两边的风景越萧瑟，人家越稀少……</p>

渐渐地，路两边只有一望无际的荒草地。</p>

寒风摇晃着大道两侧白桦树光秃秃的枝头，光看着那冷落凋零的枯败景象，就觉得脊背冒寒气……</p>

路上我问过他，我们要去哪里。</p>

他没告诉我。</p>

两个小时后，车子在两扇生锈大铁门前稍停片刻，我打开车窗探头望出去，才发现我们的目的地，竟是京郊墓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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