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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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他忍不住问奥斯汀。</p>

“蘑菇炖鹌鹑可以不要。”奥斯汀误以为西维觉得他要得有点多，忍痛做出了让步，“不可以再少了。”</p>

最后一句话听起来底气并不怎么足。</p>

“奥斯汀，”西维放缓了声音，听起来很温柔，“没有太多，正相反，你要得有点儿少。”</p>

龙一下子呆住了，那他可以要回那盘蘑菇炖鹌鹑吗？</p>

西维接着说：“并且我认为，可以做点别的菜，你要看看菜谱吗？”</p>

奥斯汀别过头去，闷闷地说：“我不认识字。”</p>

西维点了点那张传单说：“但是你看懂了我的招聘启示。”</p>

龙不说话了，冷白色的皮肤渐渐透出粉色，像刚刚由青涩迈向成熟的桃子，没到熟透的地步，但已经可以吃了。</p>

可以吃的不止有奥斯汀，还有靠在壁炉上复烤的面包片。</p>

经过复烤软和下来的面包片越来越香，再烤就要变成脆脆的面包片，西维不再逗奥斯汀，赶紧拿起铁钳将它们都夹进盘子里。</p>

趁他转手过去夹面包片的功夫，龙把传单塞进嘴里，咕噜一下毁尸灭迹。</p>

“要吃点烤面包吗，涂一点黄油，也可以夹点果酱。”西维把面包片端上桌，先垫垫肚子再做点别的菜。</p>

“要吃。”奥斯汀的声音听起来完全不像刚刚生吞下去一张粗砺的纸。</p>

龙的食道就是这么坚不可摧。</p>

“你自己涂，我再做点沙拉。”西维将黄油块和蓝莓果酱都放到奥斯汀面前，还附赠一副刀叉。</p>

他很放心地去削火腿片配苦苣菜，相信奥斯汀能好好喂饱自己。</p>

奥斯汀盯着面前的黄油，片刻之后又盯着蓝莓果酱，最终他选择了蓝莓果酱的玻璃罐。</p>

春季刚刚开始，苦苣菜的叶子还很脆嫩，带点叶片本身的涩味，西维将这些脆生生的茎叶掰断盛在一个大陶碗里，放在一旁备用。</p>

油润的火腿削去外皮，露出红白纵横的鲜艳纹理，用尖刀缓缓削下薄片，又变成了轻薄如纱的玫瑰粉。</p>

另一边的奥斯汀用果酱涂满了面包，他毫不吝啬，每一片面包上的果酱都厚得可以足够让后院的水井变成一口甜汤井。</p>

作为一条心思细腻的龙，他还特地留出一片面包涂抹上黄油，然后和另一片果酱涂得最厚的面包放在同一个碟子里，那是留给西维的。</p>

剩下的就全都是他的了。</p>

西维拿着烧煤的小铁钳捅咕炉子，将烤炉捅得旺旺的，他要煎火腿片。</p>

奥斯汀往嘴里塞果酱面包片，咀嚼的速度越来越快，盘子也越来越空。</p>

烹饪书被打开架在橱柜上，西维从上面学到了一个煎火腿片的好方法。</p>

首先要把火腿片整齐排列在锅底，然后加上一点水，热水会把火腿片煮软，水分蒸发时油脂也跟着滋滋作响，火腿片蜷缩起来，被煎得焦褐硬脆。</p>

“奥斯汀！”西维抓住了往嘴里偷塞火腿片的龙。</p>

奥斯汀不知道什么时候吃完了果酱面包，悄悄潜伏在他身后，趁他不注意偷没煎的火腿片吃。</p>

就盯着锅的这么一小会儿，一整盘火腿片被偷吃了起码三分之一。</p>

罪魁祸首的嘴角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果酱，看起来吃得很开心。</p>

“我知道错了。”西维眼神里的谴责意味太强，奥斯汀很干脆利落地认错，当然也没有忘记舔舔嘴角的果酱。</p>

味道很甜。</p>

西维有点想用锅铲敲奥斯汀的头，敲开来看看里面到底都有些什么。</p>

“想吃自己去切，别偷我的食材，听清楚了吗？”他警告奥斯汀，虽然语气并没有什么警告的感觉，甚至有点无奈。</p>

“知道了。”奥斯汀答应下来。</p>

龙其实对火腿并没有那么感兴趣，如果西维养过猫的话就一定会知道，某些猫一直在面前捣蛋的原因，不过是为了吸引主人的注意而已。</p>

西维将煎好的火腿片放进装有苦苣菜的大陶碗里，然后抓来奥斯汀帮忙打发蛋黄酱。</p>

“2个生蛋黄，7盎司玉米油，2茶匙芥末酱，1茶匙盐……”西维念出书上需要的各种材料，边念边把它们都找出来放到桌子上。</p>

奥斯汀盯了一眼他手里的书，扭曲得像蚯蚓一样的文字符号他一个也看不懂。</p>

西维放下书，先把两个蛋黄敲进了碗里，将芥末酱和盐还有一小撮白胡椒粉一起加进去。</p>

接下来就是奥斯汀抡动坚实臂膀的时间。</p>

完美完成任务。</p>

西维检查了一下碗底打成柠檬黄色的凝固膏体，紧接着往里倒玉米油。</p>

奥斯汀继续打发。</p>

粘稠的柠檬黄色膏体混合上玉米油，一点点变得丝滑，颜色变淡成嫩黄色，勺子轻轻一舀就如同奶油一般柔软蓬松。</p>

西维将沾了蛋黄酱的勺子放进嘴里，舌尖一点一点品尝起它的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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