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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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馆立时阒寂无声，大家都为寒宵这一句话吃惊。</p>

打得好？</p>

刚刚井舜问寒宵是什么意思，寒宵答的是，打得好。</p>

井舜只觉脸颊肉还在隐隐作痛，但他还是不相信寒宵会是这个意思，便道：“我和江春霭关系不如你亲近，要让我教训她也比较困难……”</p>

“你没听懂我的意思么？”寒宵冷淡地觑过来，“刚刚挨打的人，是你。”</p>

在场的人中有人发出了低低的笑声。</p>

井舜脸上霎时变得精彩纷呈，他刚刚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只是不知道寒宵居然会真的这么说！</p>

他立刻道：“寒宵师姐，自从阳念仙君死后，很多事都要经由你手，你至于这么处事吗？”</p>

“伤害同门，这等举动可是要责罚鞭子的！何况江春霭现在应该在思过崖里面待着！”</p>

寒宵：“你既然知道我经手了许多事，便不用多嘴了。”</p>

“适才，有眼睛的人都看见了，”寒宵语气生硬，如深雪薄雾，“是你先动手。井舜，你觉得伤害同门之事要怎么算？”</p>

井舜顿时觉得喉咙干涩，不知道说什么好。</p>

寒宵不是个能开玩笑的人，他也没见过有人同她开过玩笑。</p>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井舜咬咬牙，不顾师弟的眼光，说：“既然寒宵师姐执意包庇，那我也无话可说！”</p>

说完，他便带着人，灰头土脸地离开了。</p>

“一切照旧。”寒宵转过身来，又对着剑馆里面的人说话。</p>

她的目光，并未在江春霭身上停留一瞬。</p>

宴苓珑还挽着江春霭的手，语气激动：“天哪，没想到，我上次随口对寒宵师姐那么一说，她就过来了……”</p>

少女的呜咽声音总算是吸引来了旁的人注意。</p>

寒宵看了过来，眼光里面依旧泛着点点不定的暗火。</p>

适才一直麻木着表情的江春霭，心忽然剧烈地跳动了起来。</p>

她本来以为自己在思过崖待了几个月，性情已经大变。可是，她毕竟也活了这么多年，几个月比起一两百年，什么都算不上。</p>

她修行了近百年，那她就喜欢了寒宵八十年。</p>

“师姐，谢谢您！我真是没有想到您今天会过来！”宴苓珑蹦蹦跳跳地来到寒宵身边，熟稔道，“那您明天有空吗？我想让您看看我的紫电青霜剑法……”</p>

江春霭艰难启唇，将摩挲在唇边的话送了出来：“谢谢你，师姐。”</p>

寒宵却没接受她的好意，直截了当道：“帮你，是因为你也是仙君之徒。”</p>

江春霭愣住，她想起那两枚半月形状的玉环。</p>

当年师尊留下这东西给她们俩，为的就是让她们互相照顾吧。</p>

只是因为师尊之命，寒宵才出手相助的吗？还是说，因为另有人传信呢？</p>

“回哪去？”江春霭下意识问。</p>

“思过崖。谁允许你贸然跑出来的？”寒宵语带责备，“你在外面好几日了，当初对你的责令，可是一步不能出思过崖。”</p>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这可是梅崖主本人让她这么做的！</p>

江春霭本想反驳，却看见寒宵已经转身离开，而宴苓珑竟跟在她的身后，叽叽喳喳像只小麻雀似的，一刻都不闲下来。</p>

同样的，站在身形更为高大一些的寒宵身边，叽叽喳喳。</p>

那时候的江春霭也没有长高，也像师妹一样，在师姐的身后，絮絮叨叨说个不停。</p>

***</p>

“师姐，这里好吓人啊！”小春霭拉着寒宵的衣袖，一边直发怵。</p>

虽然大家都说她厉害，很有潜力，但是现在让她来鬼市，她仍旧怕得不行。</p>

寒宵师姐才来师门没多久——哎，说到这个就奇怪，明明寒宵师姐是后来的那个，但是她偏偏是师姐。</p>

小春霭还为此去找师尊理论，师尊却笑着摸摸她的头说：“师姐年纪比你大。”</p>

春霭仍旧不服气：“这凡间是靠年龄论长，但是我们修士也是吗？”</p>

“嗯，可是寒宵师姐的修为也在你之上啊！”</p>

小春霭把嘴巴一扁，十分生气地拿着雪椿去找寒宵打架去了。</p>

事实证明，师尊就是师尊。寒宵师姐甚至没有用她自己的剑，就将小春霭打败了。</p>

师姐没用本命剑，还把她打得落花流水，这可气坏了江春霭，她还去找师尊告状。</p>

师尊却笑眯眯地说：“嗯，你知道师姐的剑叫什么吗？”</p>

“叫什么？”</p>

“暮鸢。大概她不用暮鸢，不是看轻你，是不舍得打你吧。”</p>

小春霭瞪圆了眼睛：“为什么师姐不用暮鸢？”</p>

“古泽生春霭，高空落暮鸢，”师尊慢悠悠地吟着一句诗，“嗯，这么说来，你俩还确实有点渊源。”*</p>

小春霭高兴了。</p>

这么说来，她还偏是师姐的克星，也算另一种角度的胜利了。</p>

从此春霭再也不纠结师姐到底比她强多了，而是总是找师姐，不管是玩还是除妖，都想和她一起。</p>

这次来鬼市也不例外。</p>

相传这个鬼市毗邻冥域，妖气极重，要是信念不坚、修为不深的修士来了，要么死，要么被反噬成魔。</p>

眼前是庞然的血雾，只能看见模模糊糊的人影，一寸见方。唯有走到近处，才能看清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