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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这么不懂规矩,乾清宫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吗?!”</p>
刘瑾刚刚才升任司礼监秉笔太监,并且提督东厂,正是最膨胀的时候。</p>
此时冷不丁地被人呵斥,当场便要发作。</p>
可一想到这是在乾清宫外,敢出声呵斥他的人,肯定也是御前的人。</p>
御前的人,他可惹不起。</p>
刘瑾一下子就焉了,转过身来,看到了一脸严肃的符大海。</p>
符大海之前没见过刘瑾,此时将他叫住,也是情理之中。</p>
刘瑾笑嘻嘻地拱手问礼:“我是新任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兼着提督东厂,这位公公是……”</p>
符大海知道刘瑾的身份后,脸色稍缓:“原来是刘公公,刚才失敬了。”</p>
“我是敬事房总管太监,符大海。”</p>
“刘公公刚才,没听到这乾清宫里的动静吗?”</p>
“陈婕妤刚来给陛下唱曲解乏,你就这样冒冒失失地进去,不是扰了陛下雅兴?”</p>
“而且陈婕妤在给陛下唱曲,你现在进去,也是想听听陈婕妤的曲声?”</p>
符大海的话,醍醐灌顶般点拨了刘瑾。</p>
刘瑾静心一听,果然听到乾清宫里隐隐约约有琴音传来。</p>
想起刚才自己那冒失的举动,刘瑾心中一阵后怕。</p>
刘瑾赶紧陪笑道:“呦,这主子的曲声,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哪有资格听啊。”</p>
“刚才多谢符公公提醒,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望符公公笑纳。”</p>
刘瑾走近符大海,快速地将一叠一贯的弘治宝钞,塞到符大海的衣袖里。</p>
刚才符大海短短几句话,便让刘瑾身上的冷汗直流。</p>
让他明白了,在御前办事,必须得提起十二万分的小心。</p>
否则万一哪点小事惹得陛下不快,那就落得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了。</p>
符大海用手摸着那叠厚厚的弘治宝钞,保守估计不会低于五十张。</p>
符大海脸色突变,板起脸来:“刘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p>
刘瑾笑嘻嘻:“没什么意思,就是一点小意思,意思意思。”</p>
“符公公您是御前的人,熟悉陛下的脾性。”</p>
“您要是稍微提点我两句,让我在陛下面前少犯点错,这样陛下用起来顺手,我的日子也能好过点不是?”</p>
符大海明白刘瑾的意思后,才放心地收下宝钞。</p>
“呵呵,刘公公你也知道,咱们这些在御前伺候的,不比在外办事的。”</p>
“这规矩可多着呢,单是这……”</p>
符大海对刘瑾讲述了一些简单的,伺候朱祐樘的注意事项。</p>
听得刘瑾心里美滋滋,直呼这五十贯弘治宝钞,花得太值了。</p>
符大海摸着袖口里厚厚的弘治宝钞,心里也直呼值得。</p>
……</p>
乾清宫东暖阁里,陈圆圆指尖捻过古筝,发出清脆的琴音,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p>
一曲终了,躺在软榻上的朱祐樘睁开眼睛,轻轻抚掌。</p>
“不错,果真是好琴艺,好嗓音。”</p>
陈圆圆莞尔一笑:“谢陛下夸奖,陛下若喜欢,臣妾愿意天天给陛下弹唱。”</p>
“不过若说嗓音,董贵人的嗓音,还要远远胜于臣妾呢。”</p>
“董贵人的昆曲,堪称天下一绝。”</p>
朱祐樘微微勾了勾嘴唇:“陈婕妤有心了。”</p>
这时,乾清宫外的符大海和刘瑾,听到里面的琴音渐悄,于是先由符大海进来通报一声。</p>
一般有后妃在乾清宫的时候,都是先由符大海先来通报的。</p>
“启禀陛下,司礼监秉笔太监,东厂厂督刘瑾求见。”</p>
朱祐樘瞥了门口的符大海一眼,对陈圆圆点了点头:“你先回去吧,有空朕再去景仁宫看你。”</p>
“好啊陛下,那就这么说定了,陛下可一定要来哦!”</p>
陈圆圆弯着眼睛娇笑,一副雀跃的样子。</p>
“那陛下,臣妾先告退了。”</p>
陈圆圆走后,朱祐樘才吩咐道:“让他进来吧。”</p>
“是,陛下。”</p>
符大海领命而去,很快刘瑾便走了进来,跪在朱祐樘的面前。</p>
“奴才刘瑾,拜见陛下。”</p>
这个时候,朱祐樘才真正见到这位,史册留名的东厂厂督。</p>
朱祐樘看着地上的刘瑾,并没有让他起身,而是冷冷发问。</p>
“刘瑾,知道朕为什么让你提督东厂吗?”</p>
刘瑾内心忐忑,不敢抬头。</p>
“回陛下,奴才不知。”</p>
“因为你够狠。”</p>
朱祐樘平静地看着地上的刘瑾,语气却不怒自威。</p>
“你在先帝毒杀案中的表现,朕都看在眼里,你表现得不错。”</p>
“怀恩老了,胆子小了,很多事情不敢查。”</p>
“朕把东厂交给你,是让你查怀恩不敢查之事,办怀恩不敢办之案。”</p>
“你,明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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