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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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p>

家宴吃的挺愉快。</p>

老家伙今天瞅着妻子和媳妇富足美貌, 有种中年男人功成名就的满足感。</p>

小家伙想着她为了我特意妆办，比平时都亮眼，已经决定原谅她把他从正院撵走这件事。</p>

两个家伙今天都没有败兴，让沈夫人吃得心情非常好。</p>

殷莳在沈家用的饭也有一半的菜色是怀溪味道, 今天终于吃到了最地道的京城风味, 吃的很香。</p>

堪称阖家美满。</p>

吃完饭, 天色才稍昏。从内厅出来, 在岔路口恭送了沈大人沈夫人，殷莳转身还没说话, 沈缇已经迈开步子：“走, 我有事跟你说。”</p>

殷莳便跟上：“什么事？”</p>

沈缇开口：“今天，我帮平陌求了母亲身边的鹿竹。母亲已经同意了。”</p>

按照时人的价值观, 沈夫人院子里婢女都是沈大人的女人。一如绿烟、荷心、葵儿、蒲儿甚至英儿这小丫头, 都算是沈缇的女人一样。</p>

因此男仆要娶婢女，不能光两家私底下谈好，还得经过主人的同意。</p>

平陌的娘早就放了身, 被他兄长接走养老去了。沈家这边他没有长辈了，因此沈缇代他去求。</p>

让婢女们回避，是因为他要先跟沈夫人确认一下鹿竹是否在一个“可求”的状态。毕竟如果当父亲的收用了身边婢女, 也不会特意去会给儿子汇报。</p>

也不是每一个被收用的过的婢子都会成为通房。也不是每个通房都有本事做到妾。</p>

古代的大宅门里, 一层层，一级级。</p>

殷莳立刻被这个消息吸引了：“是鹿竹啊，那很好啊, 很好很好。”</p>

沈缇侧头看她：“怎么个很好法。”</p>

殷莳笑道：“鹿竹又好看又利落，当然好了。我要是平陌, 我也求鹿竹。”</p>

沈缇游学归来, 他的婢女虽然沈夫人也给他挑了利落能干的。但那时候已经决定下一科他要下场了。</p>

沈夫人恐分了他的心思, 挑出来的婢女虽然也都不差，但相貌出色的还是留在了自己的院子里。</p>

平陌挑来挑去，在能干的体面大丫头中，求了最漂亮的鹿竹。</p>

意外吗？一点也不意外。</p>

如果葵儿能再漂亮一点，再能干一点，也不需要十分漂亮十分能干，只要综合分数能再提高一些些，在“少夫人的陪嫁大丫头”身份的加持下，平陌都可能会选择葵儿。</p>

但葵儿偏偏各方面都弱了些，比绿烟荷心都尚有不足。总分数就没达到平陌心中的及格线。平陌最终还是去求了沈夫人身边的婢女。</p>

鹿竹已经不知道是沈夫人用过的第几茬的婢女了，这种流水的婢女跟主人之间的感情肯定没有陪嫁婢女深厚。</p>

但鹿竹个人的各项素质分数都高，完败了其他的女孩子们。</p>

男仆和婢女若有私情是丑闻，所以大宅门都管得严格，日常里几乎没什么见面的机会。大约是沈夫人外出的时候，平陌才能瞧见几眼。</p>

工作的能力和人品性格虽然能够打听得到，但感情在婚前是没有机会培养的。</p>

婚姻，不过是多项衡量，综合考虑，择优而取。</p>

“具体办婚事的时间，再商量。鹿竹在母亲跟前一向也有体面，母亲说会给鹿竹二十两做嫁妆。”沈缇道，“我给你十两，你也拿去给鹿竹添妆。给平陌鹿竹做个脸面。”</p>

跟平陌的感情看得出来真的很好了。</p>

老了之后应该就是那种皇帝身边的老太监、太爷身边的老管家那种吧。能跟一辈子的心腹人。</p>

搞不好比妻子还亲，知道很多妻子都不知道的事。</p>

“平陌肯定知道这钱是你出的。”殷莳笑道，“我怎么也得表示表示。”</p>

殷莳想了想说：“我有一对八分的金钗，赤金的。虽然款式不是最新的，但分量正好。也给鹿竹添妆吧。”</p>

那对金钗还是别人给她添妆的。这分量说贵重也不特别贵重，但也决不轻，用来添妆正好。</p>

所以说为什么男仆都想娶大丫头呢。受宠的大丫头成亲，主人手指缝漏漏，就是普通中产之家一年的收入了。</p>

她这么看重钱财的人舍得给平陌的未婚妻出血，沈缇大感欣慰。</p>

“好。”他说完，又道，“不让你吃亏，回头我补给你。”</p>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殷莳立刻笑道：“好！”</p>

沈缇莞尔。</p>

他们已经走在了回璟荣院的路上。</p>

沈缇就这么顺其自然地回到璟荣院来了。</p>

进了屋里，绿烟就来报；“刚才长川送来了送来了只匣子和十两银子。”</p>

沈缇道：“匣子给我放着，银子给少夫人就行。”</p>

他去净房了。</p>

但因为他回来了，绿烟和荷心都在屋里准备着伺候他洗手洗脸之类的。</p>

人都在，时机正好。</p>

殷莳便朗声道：“先收着。另外把我那对八分的小金钗找出来，明天去夫人那里的时候和银子一起给鹿竹添妆用的。”</p>

果不其然葵儿惊喜地问：“鹿竹姐姐订下来了？是谁呀？”</p>

殷莳道：“还能是谁，翰林身边的平陌。”</p>

果然绿烟荷心都倏地看过来。</p>

只有葵儿毫无所察，还很高兴：“是那天来搬花那个人啊？他生得俊呢，正好。”</p>

所谓正好，是鹿竹生得漂亮。要是生得漂亮的人嫁给了丑的或者年纪大的男人，女孩子们多少会为她难过一下。</p>

漂亮婢女得罪了主家，被嫁给又老又丑甚至残疾男人，也不是没有的。</p>

沈缇从净房出来就直接洗漱换衣服了。</p>

殷莳也没问他晚上宿哪。那天赶他他就有情绪了，别过激了。</p>

但今天是殷莳洗澡的日子。</p>

水一桶桶地送进来，殷莳也进净房去了。</p>

沈缇目送她进去，松了口气。</p>

等殷莳披着头发带着一身水汽从净房里出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很昏了，屋里已经点灯了。</p>

沈缇斜倚在贵妃榻上看书呢。</p>

殷莳咦了一声：“你……”</p>

沈缇冷冷的目光投过来。</p>

殷莳笑得温柔极了：“……你在看书啊。”</p>

简直是大废话。但好在没把“你怎么还在”给憋回去了。</p>

沈缇完全知道她想说什么。他忍了，也没说什么刺她的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