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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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可不能辜负，留了李婆子看院子，殷莳带着高妈妈、巧雀和云鹃吃完早饭就开始在山上溜达。</p>

山不高，寺庙建在山顶上，往下眺望，能看到大片的农田和村落，甚至能看到其间的村人。</p>

那些田据说都是东林寺的。寺庙嘛，不交税，好多寺庙都富得流油。</p>

那个淳远和尚就满面红光的，殷莳都有点怀疑他私底下吃肉。</p>

山脚就有村落，有一条弯弯曲曲的盘山道可以坐马车直达庙门口。也有一条全是台阶的步道，给信众展示“诚心”的。除了这两条路，还有许多小路。应该观光客踏青探幽踩出来的。</p>

东林寺的服务堪称丰俭由人，殷莳非常欣赏这种务实的作风和良好的服务意识。</p>

该着他家香火好。</p>

留了李婆子看院子，殷莳带着高妈妈、巧雀和云鹃溜达着往山下去。</p>

这时间阳光明亮起来，路边草叶上的露水偶尔闪烁，鸟雀的叫声清脆悦耳。虽然这里其实是有人烟，甚至往山下看，村里人家还挺稠密的。但这环境对殷莳来说已经非常的原生态了。</p>

宛如踏青。</p>

到了山脚下的村落里，很容易就找到卖菜的人。真如淳远和尚说的那样，鸡也有，鸭也有，只要你有钱，都能买得到。</p>

殷莳本来饶有兴趣想看看高妈妈与这些村人讨价还价了解一下当地物价的，高妈妈却笑眯眯地撵她：“巧雀，你陪着姑娘四处看看，也别走太远了，熟悉熟悉附近就行。”</p>

既然之前都许诺了节余多少钱都归她，殷莳便识趣地走开了。</p>

晴空明媚，空气新鲜，春光实在太好，可终究是在孝里，也不能真当成踏青。</p>

况且来日方长呢。</p>

殷莳带着巧雀和云鹃在村头稍稍转了一圈，观察了一下妇女们的衣着，尤其是脚。在确定没有看到任何一双小脚之后，她大大地放心了。</p>

“走，看看妈妈买好了菜没。买好了我们就回去。”</p>

巧雀说：“是，早点回去。寺里常接待香客，诸般都妥当，姑娘好好在上面待着就是了。可不要再下山了。”</p>

殷莳眼里美好的“原生态”，在巧雀眼里就是十分嫌弃的乡间地头。</p>

巧雀也是从小就在殷府里长大的，搁在村人眼里已然算是“大家婢”了。何况她是屋里伺候的婢女，不做粗活。她看着这村头田间牛羊粪便，妇女小儿都衣衫粗陋，便十分瞧不上，只想快些回山上精舍里去。</p>

寺庙院落虽然比家里是差了些，但也干干净净，该有的都有。</p>

殷莳瞧了巧雀一眼，又瞧了云鹃一眼。</p>

这便是年纪大的不好了。巧雀虽然才十二三岁，但已经有了自己成型的价值观。</p>

云鹃就还好，因为日常里也帮着做粗活，还没有姐姐们那么讲究、精致，对眼前环境也没有太嫌弃。</p>

所以，想要跟自己价值观一致的，还是得从小培养，殷莳默默地想。</p>

挑自己的婢女实在是穿越前辈们必做的功课。</p>

“天天闷在院子里，我倒不是嫌闷，是怕坏身子骨。”殷莳说，“每天还是要走动走动，舒展一下的。”</p>

巧雀避开一坨牛粪，捏着鼻子说：“那我陪姑娘在上面走。瞧下面这些人，盯着我们看。”</p>

这一点确实。殷莳虽然穿着素服，可那衣服料子还是让村人忍不住盯着看。</p>

他们倒是也不上前，但这么盯着看，的确让人不舒服。</p>

“好，回去吧。”殷莳转身。</p>

三人寻了高妈妈。</p>

高妈妈收获颇丰，篮子里有菜有蛋。她眉开眼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鸡杀好了弄干净给我送上来，毕竟不好在上面杀生。”</p>

马上有鸡汤喝，殷莳觉得嘴里都在分泌唾液。强忍住，作出淡淡忧伤：“我待会告诉姨娘，不是我嘴馋，是为了长身体。”</p>

高妈妈忙说：“当然。”</p>

巧雀想起在府里的时候姨娘的魂魄还未离开，不知道有没有跟到这里来，害怕起来。</p>

回到山上果不其然殷莳又对空气说起话来，巧雀头皮发麻，法事都做完了，怎地姨娘还不走？还放心不下四姑娘吗？</p>

待殷莳在屋里唤人，她便推了云鹃进去：“快去。”</p>

高妈妈看见怪道：“你怎么不去？”</p>

燕姨娘守着四姑娘飘来飘去这事只有青燕和巧雀知道。青燕心眼子多，早告诉了巧雀不要再与别人说，怕云鹃知道了也不肯进屋去伺候。</p>

巧雀便谎称：“我肚子疼。”</p>

高妈妈知道自己是三夫人的陪房，以后断无可能让她跟了庶出的四姑娘。殷莳只是个临时的主子，不值当她花费太多心力。</p>

只要无事，便也不往前凑。</p>

殷莳的身边，便只年纪小小的云鹃贴身伺候，巧雀外头伺候。</p>

这很好，殷莳露出满意的微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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