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曦儿，我还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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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p>

威武公府，大摆宴席。</p>

为了庆祝周渊成天策将军，威武公周泰请来了朝堂上和自己交好的所有官员。</p>

筹光交错，气象万千。</p>

在宴席上，周泰还亲自拉着周渊，去认识、结交那些大臣们，为他日后的仕途铺出一条平摊的道路。</p>

如今，他所有的宠爱，几乎都给了这个小儿子。</p>

这可是他的骄傲！</p>

可相比起热闹非凡的前庭，后院周青居住的地方，却是清冷寂寥。</p>

今夜，全府上下都去参加那场热闹的宴席了。</p>

只有周青一人。</p>

他端坐在门前庭院，望着那天上皎月。</p>

一壶清酒，自斟自饮。</p>

夜微凉。</p>

这时，一双素玉般的小手，轻轻将一件绒氅披在他的肩上。</p>

“公子，夜凉了，披上衣服吧。”</p>

曦儿目露关切。</p>

“谢谢。”</p>

周青微微一笑，旋即提议：“不如，曦儿陪我饮几杯吧。”</p>

“是，公子。”</p>

于是曦儿便在周青身旁坐下，亲自为他斟酒。</p>

月下，她发丝如银，温婉动人。</p>

十分可人。</p>

“公子今日为了曦儿，宁可放弃了天策将军之位，才让周渊那废物落了便宜……是曦儿对不住你。”</p>

“曦儿自罚一杯。”</p>

她端起酒杯，作势就要一饮而尽。</p>

可谁知，周青却出手摁住了她的酒杯，笑着摇摇头：“酒可以喝，但自罚，就免了，我可没怪过你。”</p>

“可是……公子的确为我才丢了官位。”曦儿愧疚不已。</p>

沉吟片刻，周青轻舒一口气。</p>

他神色释怀。</p>

“那是我自己的选择，你在北唐侍奉我八年，如今还愿屈尊陪我回南吴，说起来是我有欠于你才对。”</p>

“况且……那天策将军之位，或许的确不适合我。”</p>

“我，也的确不太想要了。”</p>

“为何？”</p>

曦儿惊讶地道：“八年前，公子就已是天策将军，如今归来，在天策军中也众望所归，这位置舍你其谁？”</p>

“公子为何不想要？”</p>

周青只是苦笑。</p>

想来，那天策将军之位，的确是自己昔日拿鲜血与性命搏来的。</p>

分量，的确很重。</p>

可说到底，他在意的，并非是这权力。</p>

他真正在意的，而是这权力之下，所要担负的责任。</p>

从小，他所接受的教育，就是那挂满祠堂几面墙，威武公周家祖上代代传下来的恒言家训。</p>

什么保家卫国，什么护国佑民，什么赤胆忠心……</p>

曾经，周青也以这些家训为己任。</p>

可这次回来，物是人非。</p>

他也见识了亲人的疏远，誓言的脆弱，以及薄凉的人心。</p>

那份在他眼里沉重的责任，似乎，也无需再背负了。</p>

因为如今的南吴，如今的周家……</p>

似乎，都不需要他了。</p>

他已成多余之人。</p>

见到周青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曦儿看在眼里，却看不懂。</p>

她也承认，自己不像周青那么聪明。</p>

读不懂人心。</p>

可她看的出来——</p>

如今的公子，在周家不受待见，在朝堂不受器重，失去了与琉璃公主的婚约，甚至还丢了天策将军的职位……</p>

他已经一无所有了。</p>

她看在眼里，又何尝不心疼呢？</p>

于是，曦儿试探地问：“倘若公子知道，回来南吴，物是人非，一无所有……公子当初还会回来吗？”</p>

这个问题，让周青陷入沉思。</p>

这阵子的所见所闻所感，也让他看清了很多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