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痴傻公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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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五，宜入殓，破土，移柩，安葬。</p>

天蒙蒙亮，宫门紧闭，门外大道上站着一群以礼部尚书为首的身着白衣的大臣。微闭双眸的魏太师和神采奕奕的谢屿白并肩站在门前，静候着太后的灵柩出来。</p>

大臣们四更天就起了，在这儿站了一个时辰，站得身子都僵了。冷风一吹，倒是清醒了些，一个两个看向为首的魏太师和谢屿白。他们一个是老臣，一个是新贵，一个老奸巨猾，一个心有城府，明明不对付，却能人前谈心，推杯换盏。</p>

能居高位者，能被皇上看中视为心腹的，果与一般人不同。正窃窃私语，宫门开了。众大臣扭头向门里看去，只见一队身着银色铠甲，手持银白长枪的禁军从门内鱼贯而出。紧随其后的是太监，太监后面是宫女，接着是太后的灵驾，灵驾后面是以太子为首的孝子贤孙。</p>

太子出现在这种场合理所应当，然出现在太子右侧的那个人却叫文武百官们意外。七八岁的小姑娘，一身素衣，未曾戴孝，却在头发上系了两根白色的飘带。小姑娘一脸素净，骑在马上昏昏欲睡。为她牵马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年与她一样身着素服，与那些送葬的宫人一样，腰间系了根白布。少年目视前方，周身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杀气。这种杀气，绝非沾染了一两条人命可以有的。</p>

魏太师略微斜了斜肩膀，问谢屿白：“那位是谢大人的外甥女吧？与我那个义女一样同出陆家。看今日这情形，谢家怕是要出个太子妃啰。”</p>

魏太师声音不大，却叫身旁之人听了个清清楚楚。</p>

小姑娘不是别人，是近几日在京城内名声大噪的平南侯府嫡女陆知鸢。太后出殡，皇子皇孙皇亲国戚送行，孝子在前，孝女在后，就连平乐公主都老老实实跟在后面，这位嫡小姐却能与太子殿下并肩而行。试问，天底下有谁能与太子殿下同行，且是在这种时候？</p>

平南侯府这位，怕真如魏太师所说，是未来的太子妃。</p>

天色渐亮，京城里的风越来越大。坐在马背上的陆知鸢打了个激灵，目带埋怨的看向太子。天知道，她被那两个小鬼闹了大半宿，刚躺进被窝，被窝还没捂热就被人拉了出来，说皇上下旨，让她跟太子一起送太后娘娘入土为安。</p>

原以为是跟在后面滥竽充数，出了宫门就折返回去，哪知道被拎到了最前头，一时间，皇亲国戚，文武百官都把目光对准了她。</p>

摸不透皇上的心思，被迫成为出头鸟却是既定的事实。既来之，则安之，若不是今日风大，她会装没睡醒，一路摆烂，直到丧礼结束。</p>

“冷了？本宫让人给阿鸢送件大氅来。”</p>

“少装好心。”陆知鸢翘了翘鼻子：“要不是你，皇上能让我来这里挨冻？亏我还叫你太子哥哥，你哪里像哥哥，简直是坏蛋。”</p>

说着还打了个喷嚏，手一揉，鼻尖儿红红的。</p>

太子不忍，碍于众皇亲都在，无法有大的动作，小声道：“是母后的意思，本宫也是见到你才知父皇下了旨意。阿鸢与本宫无需去皇陵，待出了城，便可换乘马车。”</p>

“这还差不多。”陆知鸢紧了紧衣裳，目视前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