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一点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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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贞一言不发。</p>

太后道：“太监也是人，他们也有父母亲眷。你残忍杀了他们，可想过他们的亲眷？”</p>

李承贞抬起头，瞳仁黑黝黝：“太监是奴才，母后说过，奴才永远都是奴才，天生命贱。”</p>

他杀几个奴才，又不是什么大事。</p>

太后长长叹口气，怅然道：“你可知，这大庆国的天下，就是由你看不起的无数奴才组成？水能载舟，亦能覆舟。”</p>

李承贞一脸茫然。</p>

太后看他那天真邪恶的模样，心里最后那点温情终究慢慢散去——这孩子永远和皇位无缘了。</p>

夜已深，宫人把血淋淋的寝殿清洗干净，换上崭新的被褥床幔。李承贞躺回床上，屋子里的宫灯散发幽幽冷光。</p>

太后坐在床边，拍拍李承贞的手：“你先睡，皇祖母等你睡着了再走。”</p>

李承贞眼巴巴望着太后，他眼圈泛红，闷闷不乐：“皇祖母，您好久没有陪孙儿了...您总陪着承泰和承佑。”</p>

“我不喜欢承泰承佑，他们抢走父皇，抢走皇祖母，还要抢孙儿的皇位...”</p>

太后没说话。</p>

屋子里安安静静，淅淅沥沥的小雨拍打在窗棂上。李承贞眼皮渐渐合拢，陷入梦乡。</p>

睡着了李承贞，睡颜天真无邪，丝毫看不出半分血腥变态的本性。</p>

太后离开李承贞的寝殿，派人将死亡的太监们安葬，又给太监亲属送去丰厚的抚恤金，照顾李承贞的老嬷嬷和侍卫全部赐死。</p>

次日天亮，太后派人请来李元景，把李承贞的事简单告知。</p>

孩子心态已经扭曲，很难再纠正回来。李元景和太后商议一番，决定让李承贞休养一段日子，不再读书射箭。</p>

...</p>

时间飞逝，又过了五六日。李承贞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宽敞的院子里，心情喜忧半掺。</p>

没有繁重的课业负担，他身上沉重的枷锁似乎消失了。可整日喝静心的药，闷在院子里失去自由，他又觉得苦闷。</p>

这日午后，李承贞一个人坐在院子的石阶上。他扬起脑袋，望着被宫墙围住的四四方方天空，有两只大雁飞过。</p>

李承贞呆呆望着天空，心脏仿佛被苦涩填满。</p>

噗通——</p>

一颗小石子滚落，砸到李承贞脚边。李承贞疑惑张望，看到院子角落的草丛动了动，钻出两道身影。</p>

是李瑶和李承佑。</p>

两人满身都是土灰，头发乱糟糟的。李瑶拍拍身上的泥土，看见坐在石阶上的李承贞，忙偷偷摸摸跑过来：“弟弟...”</p>

李承贞一脸茫然。</p>

李瑶压低声音：“父皇派人守在门口，不许外人进。还是承佑有办法，在后院墙角挖了个狗洞，我还从没钻过狗洞呢。”</p>

李承佑也跑过来，黑壮的小身板围着李承贞转了一圈，嘀咕道：“二哥，你惹父皇不高兴啦？不用难过，我和瑶姐姐给你带好吃的。”</p>

说着，李承佑掀开衣服，摸出一个香喷喷的油纸包。</p>

里面是黄灿灿的油炸小螃蟹。</p>

李承贞冷哼，别过头：“我不吃。”</p>

李承佑气哼哼：“肯定是你脾气太坏，父皇才不高兴！这包炸螃蟹可好吃了，你尝尝。”</p>

李承贞不喜欢这个蠢弟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