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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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元宫内。</p>

烛火灭了好几盏，隔断的水墨长帘放了一半。内里的光线不甚明朗，透出一股暗沉的寂静。</p>

这意味着，皇上原本已经准备歇下，不见任何人了。</p>

万锋进来，跪在大殿中央：“末将万峰，拜见圣上，圣上万福金安。”</p>

“进来说话！”</p>

万峰起身，循声看见皇上坐在里间，露出一般的面孔显得诡谲模辩，他心下一沉，压抑着呼吸走进去。</p>

不多时，时全送了茶来。</p>

万峰才惊觉他也在这里，可是刚刚，他完全感觉不到。</p>

“多谢。”</p>

“万将军客气了，皇上等您好一会了。”</p>

等了好一会了？证明皇上一直关注王家的动向……</p>

万峰心里松了口气，当即便道：“末将值守时，听见下面有人禀报，定国老夫人携带王家到忠勇侯府门前，不止为何久聚不散？”</p>

“那你问清楚结果没有？”</p>

万锋继续道：“据周围老百姓供述，是为要债。之前刘氏曾借给刘侯爷一些钱财和物件。末将离开时，刘侯爷追了末将一路，观其面色，似乎有些急迫？”</p>

皇上冷嗤一声。</p>

万峰当即下跪，垂眸不敢多言。</p>

皇上起身大步走出，声音透着浓浓的怒气道：“她在逼刘家，她根本没有想过要给自己留后路，她要走！”</p>

“所有人，所有人都要离开朕！”</p>

“就连她也一样，她眼里只有王氏子孙！”</p>

万峰吓得将头贴在地毯上，压抑的呼吸几乎将肺都要憋炸了。</p>

突然，头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p>

是皇上的手狠狠拍在茶案上，原本给万峰上的茶直接震掉了杯盖，茶水从中溢出，浇在皇上的手背上。</p>

时全连忙拿手帕给皇上擦拭，紧张道：“快请太医！”</p>

皇上将那帕子撤去，怒吼道：“不必！”</p>

然后他坐回位置上去，目光阴沉沉地盯着万锋道：“你也是个蠢的！”</p>

“滚吧！”</p>

万峰连忙磕头，快速退了出去。</p>

皇上看向时全，目光阴沉道：“你也走！”</p>

时全垂眸，跟着出去。</p>

外面，风声萧萧，寒气逼人。寂静又庞大的宫殿仿佛要将这里的人全都吞噬进去，让人不安。</p>

万峰看见时全的手上还沾染了茶渍，低声道：“对不住了，是我连累了大总管。”</p>

时全轻轻拂去那点茶水，看着宫道的方向：“走吧，我送送万将军。”</p>

两个人并排走在宽敞的宫道上，周围有一个宫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p>

万锋正在想皇上的心思时，突然身边传来时全的声音。</p>

“皇上身边的旧人不多了，你、我，还有徐宁。”</p>

“可我们到底是奴才，臣子，哪能有身边人更能宽慰皇上的心呢？”</p>

“贾胜海查抄那一日，皇上下令让京卫营去协助，你就是京卫营的总指挥，当时为何不去？”</p>

万峰倏尔一震，感觉魂魄都受到了撞击。</p>

他惊恐地看向时全，愕然道：“我不知道，我以为……”</p>

时全抬手，示意他不必说下去，而是接着道：“你与王家的关系，你知我知，皇上也知。真要想让你避嫌，去协助的就会是周堂的人。”</p>

“你会错了意，导致那一日秦老夫人受了大委屈。现如今她老人家有了离京的念头，你也没能及时阻止，皇上不拿你撒气拿谁？”</p>

“万将军，好自为之吧。”</p>

时全说完，刚好走到宫门口，他看向时全，没有出去的打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