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去学士府要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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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空旷的街道上，寒风肆起。</p>

已经是十月底了，气温骤降，寒风肆起。</p>

加上地面全是抄家贴的那些黄纸和残破的纱绫等物，被风卷起来，刮得街道上四处都是。</p>

王泰走在前面，忽明忽暗的巷子里，看见有些邻里探出头来，听见脚步声，又急急忙忙锁回去。</p>

负责看押他们的官差见人出来了，一个个警惕地望过来。</p>

王泰顿时觉得颜面尽失，口干舌燥的。可一回头，发现两个弟弟点着火把，身后又跟着三个孩子，个个垂头丧气。他一咬牙，便说道：“街坊四邻们行行好，我王家想借几身旧衣服，待明日去店铺典当身上的衣物后，必定拿来归还。”</p>

一声过后，并无半点回应。</p>

王泰的脸顿时涨红起来，险些都张不开口了。</p>

就在这时，老二王衡看出哥哥的窘迫，接力喊道：“街坊四邻们行行好，我王家想借几身旧衣服，待明日去店铺典当身上的衣物后，必定拿来归还。”</p>

喊完也没有声音，羞得险些咬破自己的舌头。</p>

王泰连忙握住王衡的手，兄弟俩再次找荣辱与共的感觉，心里酸涩的同时，也没有了丝毫的惧意。</p>

此时缩头缩脑的王岩也跟着喊了起起来：“街坊四邻们行行好，我王家想借几身旧衣服，待明日去店铺典当身上的衣物后，必定拿来归还。”</p>

王承和王林你推我我推你，就是不肯开口，仿佛这是一件极为丢人现眼的事情。</p>

就在这时，王霁也喊了出来：“街坊四邻们，叔伯兄长们，求你们大家行行好，我王家想借几身旧衣服，待明日去店铺典当身上的衣物后，必定拿来归还。”</p>

他的声音更为洪亮。似乎，这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一样。</p>

其他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刚想说点什么缓解，却看见从墙头里扔下好多旧衣服。</p>

他们连忙上前去拾起，一时间鼻酸得厉害，抱着衣服久久发不出声音来，唯有哽咽和低泣的声音响起。</p>

伴随着狂风卷物，烛火高照，这一幕在夜里显得格外凄凉。</p>

……</p>

天亮后，秦韵悠悠转醒。</p>

“娘，我们要到借到衣服了。”</p>

兄弟三人跪在秦韵的面前，原本惨白的脸色浮现一丝激动，眼里也有了光彩。</p>

秦韵睃了一眼，打了个哈欠道：“那就把身上的绫罗绸缎换下来，都拿去当了，记得要死当，价钱还可以再高一点。”</p>

王家人连忙应声，男人去外面换衣服，女人就在秦韵的床前换。</p>

不一会就收拾妥当，连同那些收起来的屏风古董，装了满满几大箱子。</p>

天亮后，王家兄弟三人带着几个得用的下人，把东西抬到了当铺，全部死当，一共换回了五千两银票。</p>

全部交到了秦韵的手里，秦韵把银票清点一遍，拿了一百两交给刘氏：“这几天家里的伙食就交给你安排了，尽量简单点，能填饱肚子就好。”</p>

刘氏连忙恭敬地接过。</p>

秦韵又将五百两的银票递给王泰：“你是老大，打点官差的事情你去办，免得你们路上受欺负，明白吗？”</p>

现在还不能让别人知道她们不想出京，否则会惹来麻烦。她已经想好了，先闹出点动静来给皇上看看，等皇上关注了王家的动向，她再寻机让皇上内疚。</p>

只有皇上对她内疚了，才有可能救得了王家，但这些事情她还不能让王家人知道，否则别说是改造他们，就是拿捏他们都有点难。</p>

王泰接过银票，连忙道：“母亲放心，儿子这就去。”</p>

秦韵又拿了一百两给二媳妇董氏：“去采买一些普通的粗布衣衫，全家每人两套，多余的别买。”</p>

董氏连忙应声：“儿媳知道了。”</p>

三儿媳妇苏氏是个哭哭啼啼的主，加上昨天抄家被吓到了，此时脸色惨白，秦韵就没吩咐她做事，转而对王衡道：“你跟着去，买一个板车拖着回来，等吃了午饭我们就去要债。”</p>

王衡羞得脸颊通红，袖子底下的拳头捏得紧紧的，可看见全家人期待的目光，只好点头应是。</p>

很快，刘氏负责的吃食就买来了，咸菜配馒头，从前养得娇气的孩子们哭哭啼啼的，食不下咽。</p>

到是那个需要她拯救的反派吃得正香，一口接一口的，还没有配咸菜。</p>

秦韵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幕，心里越发肯定了，王霁这孩子还有救。</p>

不一会，王衡和媳妇董氏都回来了，衣服也都是寻常老百姓穿的粗布衣衫。</p>

秦韵道：“换吧，给孩子们也换。然后把换下来的衣服打水洗干净，在府门外的巷子里拉一根线，把衣服晾上去。”</p>

“再告诉邻里，等衣服晒干了，请他们自取。这份恩情，王家记下了。”</p>

换好衣服，秦韵喊来王霁道：“霁哥儿，你愿意跟着祖母和你爹出门要债吗？”</p>

王衡担心伤害孩子的自尊心，连忙道：“娘，不必了吧，我陪您去就行了。”</p>

秦韵没好气道：“我没问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