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应是怕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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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是不敢怠慢:“回陛下,臣女名为柳如是。”</p>
“柳如是?”</p>
朱祐樘咀嚼着这个名字:“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p>
“这是辛稼轩的词,朕很喜欢。”</p>
“可曾读过诗书?”</p>
柳如是低头欠身:“读过一些诗词,只是略微认识一些字。”</p>
吴皇太后笑道:“女儿家当以针线女工为主,你能识得一些字,已经很难得了。”</p>
朱祐樘笑笑,她才不信柳如是,才只认识一些字而已。</p>
朱祐樘沉吟一会:“这样吧,你说你读过一些诗词,那朕就给你出一题。”</p>
“若是能答上来,朕就留你的牌子。”</p>
柳如是捏紧了双拳,微微躬身:“是陛下。”</p>
朱祐樘四处张望一番,随后指向储秀宫外的台阶。</p>
“以台阶为题,作词一首。”</p>
“朕只给你,嗯……三个橘子的时间。”</p>
听到这里,陈圆圆正在剥橘子的手一抖,险些落了橘子。</p>
此时的陈圆圆有些左右为难,剥得慢了唯恐朱祐樘不高兴。</p>
剥得快了吧,柳如是该怎么办?</p>
好在,柳如是并没有让陈圆圆为难太久。</p>
她看向储秀宫外的台阶,只是略微沉吟一会,便开口吟道。</p>
“人何在?”</p>
“人在玉阶行。”</p>
“不是情痴还欲往,未曾怜处却多心,应是怕情深。”</p>
此诗一出,整个储秀宫里为之一静。</p>
朱祐樘细细思索着这首诗,随后轻轻鼓掌。</p>
单调的掌声,在安静的储秀宫里回荡。</p>
“好词!好一首梦江南!”</p>
“不是痴缠情深,却还憧憬这段感情。”</p>
“还未得到怜爱,却对感情充满期望。”</p>
“想来是害怕自己用情至深。”</p>
朱祐樘眼光灼灼地盯着柳如是:“此词应景又应情。”</p>
“若不是这首词,朕还不知道你对朕,用情至深呢。”</p>
柳如是脸色微红,心头小鹿乱撞。</p>
刚才情急之下,看着储秀宫门外的台阶,仿佛看到了入宫后,自己转头看向皇宫门外的长街。</p>
一入宫门深似海。</p>
那个瞬间,对未来的迷惘,对圣宠的期盼,对错付痴情的害怕,统统涌上心头。</p>
心领神至之间,柳如是便脱口而出这阙词。</p>
“哀家问你,你家世如何?”王皇太后也来了兴趣。</p>
柳如是面色如常,如实回道。</p>
“回娘娘,臣女与陈圆圆一样,俱是应天巡抚张文绍,张大人的养女。”</p>
王皇太后微微颌首,心中的警戒,顿时散了大半。</p>
一个应天巡抚的养女,从出身来说,就无法和张婉儿相比。</p>
朱祐樘对崔宫正吩咐:“将柳如是的牌子,留中。”</p>
崔宫正行礼领旨:“是,陛下。”</p>
柳如是满心欢喜,跪地谢恩:“谢陛下恩典。”</p>
朱祐樘挥了挥手,崔宫正连忙喊道:“第五排秀女退后,第六排秀女上前一步。”</p>
同为第五排的秀女,寇白门落选。</p>
寇白门羡慕地看了一眼,沉浸在喜悦中的柳如是,低着头落寞地走了下去。</p>
第六排的秀女中,李香君排在其中。</p>
到目前为止,她们八位女子中,已经参选了六位,只有她和董小宛还没有参选。</p>
只有陈圆圆和柳如是,被朱祐樘选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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