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谁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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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爷爷血管堵塞动手术的消息，霜序是最后一个知道的。</p>

回沈家吃饭的时候，从付芸与沈长远的聊天中才得知这件事。</p>

“你不知道？”付芸有些惊讶。</p>

霜序反应平淡：“没人和我说过。”</p>

“崔宁怎么连这么大的事都不通知你。”付芸连忙叫人去准备营养品，“他还在医院，你现在马上过去看看。”</p>

“不想去。”霜序低头漠不关心地吃鱼，“我看了他又不会好起来。”</p>

“那是你亲爷爷，他心脏动手术，你做孙女的一眼都不回去看，传出去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不孝的。”付芸也是为她好。</p>

不孝就不孝吧，霜序左耳朵进右耳朵出。</p>

“你这孩子。”付芸说，“你想让人家说，我们把你教坏了啊。”</p>

霜序这才放下筷子，妥协地站起来。</p>

王嫂送她出门的时候紧张兮兮地唠叨：“待会见了你爷爷，好好表现，嘴巴甜一点，说点好听的。”</p>

霜序对此并不抱任何期待：“嘴巴再甜有什么用，我就是说得天花乱坠，他也不会喜欢我的。”</p>

王嫂站在门口目送，看着她坐上车，无声叹气：“这么好的闺女，怎么就不待见呢。”</p>

回国一个多月，霜序还没见过爷爷。</p>

爷爷从未把她当成孙女看待过，所以她不欠什么，他们祖孙两个的情分，甚至不如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至少陌生人不厌恶她。</p>

这次来，纯粹为了面子上的好看罢了。</p>

医院一整层都清场了，霜序上去时，正好碰见宋乐颜。</p>

宋乐颜一见她就抱起胳膊，盛气凌人地说：“谁让你来的？”</p>

霜序懒得理会她，越过她走向里面病房。</p>

“上次沈聿把我赶下船，你现在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宋乐颜扭头喊人，“张妈，把她赶出去！”</p>

张妈在旁边犹豫着不敢动：“小姐，这不行吧……”</p>

“我说行就行。”宋乐颜蛮横道，“你赶不赶？不赶我就把你一起赶出去。”</p>

霜序在宋家的身份实在太尴尬，既算不上主人，也不是客人，使得佣人对待她的态度都很微妙。</p>

但再怎么说，张妈也不敢真赶她。</p>

她左右为难，正在这时，崔宁的声音响起：“乐颜，别惹事。”</p>

“我哪惹事了，明明是她先欺负我的。”宋乐颜看到崔宁脸色不悦，哼了声，闭嘴了。</p>

崔宁对霜序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进去吧。”</p>

霜序拎着营养品进入病房，宋爷爷正靠在床头，护工喂他吃东西。</p>

她表现乖顺：“爷爷，您身体好些了吗？”</p>

“你还知道我是你爷爷。”宋爷爷看她的眼神简直和她小时候一模一样，严厉中带着挑剔，“我住院半个月了，十几年前的下属都天天来探望，你来看过一次吗？”</p>

霜序心说，我又不需要求你提拔。</p>

“我不知道这件事。”</p>

几十年从政生涯，宋爷爷开口便是上位者的压迫感：“你不知道，不是别人的责任。你回国这么长时间，连家都没回过一次。”</p>

那点乖顺也不想再装下去了。</p>

霜序知道自己最好别争辩，没意义，但还是争了：“也不是我的责任。我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p>

宋乐颜在旁边火上加油：“爷爷，她天天跑去沈家献殷勤，眼里哪有我们啊。”</p>

霜序冷冷盯她一眼。宋乐颜感觉她又想扇自己了。</p>

霜序语气平静，颇有指桑骂槐的意思：“你把我养大，我也对你献殷勤。”</p>

宋爷爷听出来了，冷哼道：“你倒是学得伶牙俐齿。乐颜说，你上次打她了？”</p>

霜序没否认：“打了。”</p>

宋爷爷毫无预兆地抬手给了她一巴掌。</p>

护工端着碗吓得呆住，霜序脸被打得偏过去，瓷白的肤色上迅速就浮起了一片红。</p>

宋爷爷一辈子官居高位，声音往下一沉，就是凌厉的气势：“在公共场合打乐颜，你打的是谁的脸？自己心术不正，生出那么多是非，你爸把你送出去是让你反思，让你学乖，你学了什么？沈家纵容你，不好好管教你，那是因为你在外面的行为，丢的都是我们宋家的颜面！”</p>

宋乐颜在旁边幸灾乐祸：“我说了，这一巴掌我肯定还给你！”</p>

霜序整个左脸都是火辣的痛感，她长这么大，挨的耳光，都来自于她名义上的亲人。</p>

她没哭，甚至连委屈的感觉都生不出来，只觉得厌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