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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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又是母后和小舅干政，没有窦太后压着了，不光是让我腾出手，也压不住母后了。”</p>

取暖的炉中，香木噼啪烧着，</p>

父子二人，是第一次掏心掏肺的说些心里话。</p>

“爹，那...”</p>

“嗯，田蚡是因我而死，却不是死于我手，当然，算在我头上与否，都无所谓。”</p>

刘彻耸耸肩，是真的完全不在意，</p>

“熊儿，不怕和你说，在爹小时候，小舅是第二对我好的人，真的，真的对我很好。”</p>

说着，刘彻竟微笑起来，</p>

“可到最后，我不得不杀他，不是我变了，是他变了。”</p>

“爹，他怎么变了？”</p>

刘彻抬起头，望向宫顶的壁画，许久，才喃喃道，</p>

“他想要的太多了，不光是他，他们都想要 太多了。”</p>

田蚡，被权力污染了。</p>

“再之后，就到了和匈奴打仗的时候，这是爹一生的志愿，幸好还有卫青、还有霍去病、还有你。</p>

爹是真心感激你们，缺了你们一个，都不能将匈奴彻底打出去，得知他们大胜那天，是朕这辈子最高兴的一天。”</p>

“你以后登基，可就别想闲着了，什么都不由你了，</p>

世人只知当了皇帝有多大的自由，却不知是最被束缚的。”</p>

不等刘据开口询问，刘彻自嘲道，</p>

“那些觊觎皇位的人，若是真登基了，发现一切都不一样，他们会想什么呢？”</p>

刘彻抬起的头，仍没有低下来，只是死死盯着那画，</p>

“在甘泉宫，我待了一整冬，我整日都看着这壁画，似看出了什么门道。”</p>

刘据跟着抬起头，</p>

他记得，父皇还曾经问过自己，看到这龙，是什么样子的。</p>

那时自己的回答是，</p>

似怒似喜，但说起来，更像是没有表情。</p>

刘彻似入魔了一般，与那龙对望，</p>

他望着龙，龙也望着他，</p>

终于，刘彻强行挪开视线，看向熊儿，看到熊儿皱着眉头正望着那龙的时候，刘彻眼中闪过复杂，</p>

沉默片刻，唤道，</p>

“熊儿？”</p>

刘据似没听到。</p>

“熊儿？”</p>

没听到。</p>

唤了三声，刘彻伸手拉回刘据，刘据瞳孔大震，</p>

刘彻长叹口气，</p>

“现在看到什么了？”</p>

“父皇，你改过这画了？”</p>

刘彻摇摇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