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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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推开，</p>

“石大人！您怎么来了？！”</p>

看清来人后，刘屈氂连忙站起，</p>

眼前正是太子太傅石建，</p>

为了殿下，在风雪中跪了整一夜，</p>

“来看看你。”</p>

石建脸上仍有冻伤的皲裂，就像是石头表面的裂纹，他深邃智慧的眼睛，如剖开石胚后显出的宝玉。</p>

“您快坐！”</p>

刘屈氂眼中闪过慌乱，</p>

他与石建从来没私聊过，石建此番来找自己，定然是有目的！</p>

坐定，石建温和的看向刘屈氂，</p>

率先开口，</p>

“我看到你，就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p>

“是...”</p>

刘屈氂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点头称是。</p>

石建一眼看穿刘屈氂，</p>

淡笑道，</p>

“忠孝难两全，实则非也。</p>

小棒则受，大棒则走，难道是被父亲逼死，才算是孝吗？</p>

你孝顺的是哪个中山王？”</p>

石建循循善诱引导着，</p>

“石大人，我太过愚钝，不明白您说的是何意。”</p>

孝顺哪个父王？父王有几个？</p>

不就是那一个嘛！</p>

似乎是听到了刘屈氂的心声，石建淡笑，</p>

继续道，</p>

“并非只有一个中山王。”</p>

“啊？！”</p>

刘屈氂被吓了一跳，脑中瞬间补出了一场狗血大戏。</p>

“呵呵，”石建说得更清楚，“把你送进京的中山王，是你父亲，对吧。”</p>

“对啊。”</p>

“现在的中山王，也是你父亲。”</p>

“是。”</p>

“送你入京时的中山王，对你有何期许？”</p>

似乎想到了父亲的样子，刘屈氂难受道，</p>

“父王子嗣很多，却只送我一人进京，是要我在京城闯出名堂，为这一脉延后。”</p>

“是的。”</p>

石建露出孺子可教的眼神，继续开口，</p>

“那现在的中山王，对你有何期许？”</p>

“石大人！该上交的密信我都交了！”</p>

刘屈氂声音转肃，可石建只当他是解不开题目，一时闹别扭的学生，</p>

“你现在的父王，要你随他造反，在京为内应，对吧？”</p>

刘屈氂丧气的抹了把脸，点头。</p>

“这就是了，送你入京的中山王要你好好活着，现在的中山王却要你送死，</p>

你说，送你入京时的中山王，和现在的中山王，是一个中山王吗？”</p>

石建悟道之后，思维太超前，三言两语就把刘屈氂给碾压了，</p>

把中山王整成了薛定谔的中山王，分存在、不存在、中间态三种形态，</p>

颇有人不可能踏入同一条河流那味道，</p>

刘屈氂直接听傻了，</p>

下意识道，</p>

“不是。”随后又猛地睁大眼睛，急道，“是！都是我爹！”</p>

听到“都是”这个词，石建又笑了，在刘屈氂内心里，已经开始把父王分成了多种形态。</p>

“是也不是，不是也是。”</p>

石建如恶魔低语，又开口。</p>

刘屈氂痛苦的挠着头皮，脑袋热得汗水蒸发，开始冒烟了，</p>

“石大人，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p>

“我就是想问你，你是要孝顺哪一个中山王，要你活的那个，还是要你死的那个？”</p>

“我...”</p>

“如果你孝顺要你活的那个，现在就该重新去找殿下谈谈，</p>

如果你孝顺要你死的那个，这才是忠孝两难全，一样不占，</p>

我一直以为你是聪明人，聪明人就该做出聪明的决断。”</p>

刘屈氂被绕得都没有独立思考能力了，现在太子太傅石先生的思维高度太吓人，</p>

“这不就是名家之说吗！”</p>

“非也，</p>

再说了，就算是名家之说，你就不信了？</p>

如果只是听到名家二字，你就不信，</p>

那你不信的是名家二字，而不是名家本身，</p>

你信的是哪个？”</p>

“我....这....”</p>

见火候差不多了，石建伸出手，勾了勾手指，</p>

“还有，对嘛？”</p>

刘屈氂眼中茫然，机械式的点头，从内襟中取出密信，</p>

还有第二封！</p>

交出这封密信，刘屈氂似乎魂儿都被抽走了，石建微笑轻抚刘屈氂的脑袋，</p>

温柔道，</p>

“好孩子。”</p>

邪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