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章 唯有香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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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无尽的路，晃荡颠簸的世界，还有...瘸腿。</p>

陈弈踉跄走在路上，自窦富把他带出右扶风后，不骑马不坐车，一路就是用腿走着，一天时间除了睡觉都是走路，就连吃饭都是立着吃。</p>

窦富似在有意折磨陈弈。</p>

终于，陈弈撑不住了，瘸腿一软，倒在地上，再也不想起来了。</p>

无尽的孤独感，在这孩子心中升起，</p>

他经历了大起大落，从万众宠爱的皇子...到现在的一个废人。</p>

茫茫天地，只有他是孑然一身，没有依靠，没有父母，没有朋友....</p>

想到这，陈弈闭上眼睛，抱紧自己，</p>

眼中流下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在雪中，给雪层烫出一个小窝儿。</p>

窦富比陈弈脚程快，两人相距百步后，窦富才注意到陈弈没跟上，</p>

站定，回身，看到陈弈小小的身影倒在雪中，窦富眼中闪过一丝不忍，随后又换上冷酷的眼神，</p>

走回到陈弈身边。</p>

“起来，继续走。”</p>

陈弈脸上满是刀痕，肉红色的疤痕凸起，嗓子发出如铁盘摩擦的刺耳声音，</p>

“我..我想死...我想娘...”</p>

窦富不为所动，</p>

冷声道，</p>

“起来。”</p>

陈弈哭得泣不成声，被窦富强行拎起来，</p>

转身继续走，</p>

“跟上。”</p>

雪地，无尽的路，更加颠簸的世界，还有...一前一后的瘸腿。</p>

“吃饭。”</p>

窦富从怀中掏出大饼，递给陈弈，窦富就是大户少爷，可他却也跟着走，而且看起来，完全没有疲惫的样子。</p>

陈弈低着头，和着泪水，吃进被冻硬的大饼。</p>

窦富看向陈弈，</p>

开口道，</p>

“这条路，我七岁就走过，一个人走的，从右扶风出发，身上什么都没有，走了多少步，我现在还记得。”</p>

陈弈抬起头，茫然看向窦富，这是窦富第一次和他说这么多话。</p>

“是我大爷爷让我走的，他以前很宠我，可突然他又要这么折磨我，我当时恨惨了他。</p>

你知道你的身份吗？这些痛苦的日子里，你想明白所有事了吗？”</p>

陈弈低下头，又点点头，</p>

他知道自己说话声音难听，便尽量不说话。</p>

窦富声音软了不少，他性格本就亲和，让他做恶人，实在是难为他，</p>

“那你还算不笨。”</p>

陈弈抬起头，</p>

“你要..杀了..我吗？”</p>

窦富心中一痛，</p>

“我要杀你，还需费这么大力气吗？</p>

告诉你，你娘我早就认识，她是我小姑，我从小就烦你娘。”</p>

“不许说我娘！”</p>

陈弈嗓子发出刺耳的声音。</p>

“你娘就这样，”窦富冷哼一声，自顾自说道，“自负自大，什么事都不和别人商量，也从不信任别人，这才惹出这么大的祸事，但到底是自己收拾好了。”</p>

雪地，无尽的路，不再晃荡的世界，还有...静止的瘸腿。</p>

“你眼里只有这些了吗？看你那瘸腿，还要看到什么时候？！”</p>

窦富突然暴喝一声，陈弈头埋得更低，</p>

“你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惨的？！然后就摆出这副样子，再告诉全天下人你是最惨的？！</p>

我烦你娘不假，但你这般，与你娘差得太远！”</p>

窦富越想越气，上前走去，又把陈弈带倒在地，见陈弈像滩烂泥一样，起都起不来，</p>

窦富眼中失望更甚，</p>

“我去找马，送你回弘农，然后我给你钱，够养你一辈子，我们以后别再见了。”</p>

陈弈倒在地上，就似没听到。</p>

“可是何师？是何师啊！”</p>

这条道是官道，来往的人不少，窦富被一道突然的叫声吸引，皱眉看过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