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难以赎清，如何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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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辅助“春情烬”磨灭那些宁折不屈的意志，烫红的烙铁烧焦了皮肉，盐水鞭子接连抽在身上，弯钩铁刺也接连使用，一次又一次想残忍击溃他心防。</p>

小五的伤肉从身上掉落，被狱卒粗鲁拿起塞入他口中，逼迫他吞咽。</p>

这事儿，并不稀奇。</p>

他没死，但或许真有些被逼疯了。</p>

而小五之所以濒死，也是因为某次被人发现私藏伤药，酷刑翻倍，这才成了那副模样。</p>

他一直认为是他害了小五，短短的半个月，并不长久，但那份暗无天日令他至今想来依然心颤至极。</p>

所以他恨！</p>

曾一度恨透了她，</p>

恨透了她们这些妻主娘子，</p>

恨透了这个人世，恨透这人间炼狱，</p>

恨透这朝廷铁律！</p>

恨透了诸多种种，他连他自己都恨！！</p>

此次来刑狱，斯蘅曾说，他一看这地方，就回想起十年前，乌压压的天色，血腥的刑狱，上锈的铁门，触动了那些尘封的回忆，全是不愿回想的往事。</p>

但其实对江孤昀来讲，又何尝不是如此呢？</p>

甚至因为那些事儿，是前阵子才刚刚发生过的，他感触更深，他也抵触更深，他心中如暗夜汹涌，时时刻刻皆因此作呕。</p>

从刑狱出来后，其实他就有些见不得血，多了一个晕血的毛病，只是没人知晓，他掩饰得太好，</p>

他也吃不得肉，他每次下厨，每次切肉，所回忆起的皆是刑狱之中的历历在目。</p>

那就仿佛是一场恶心至极的血腥噩梦，他也曾为此而深感绝望。</p>

然而绝望尽头也有转机，那份转机便是来自他之前所说的那个“千百八十一”。</p>

“从前大哥时常外出，起初是因刑狱一名负责收尸的狱卒与我接头，提起了这个“千百八十一”。”</p>

“那狱卒曾暗示我，最多三日，便会有人调动来此助我脱困，让我再撑三日，再熬三日。”</p>

“我曾以为那兴许是大哥的人，大哥人脉向来很广。”</p>

只是他从未想过这“千百八十一”，竟然是秦长洲，是家中那位妻主的人。</p>

一个营救的暗桩，一个用来给他保命的小五，若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之前的刑狱之行，虽然必不可免会吃些苦头，但总归收获更大。</p>

若能因此而把大哥救出，莫说只是一些皮肉折磨，便是拿这条命去拼又如何，</p>

值得。</p>

可那位妻主做了那么多，却从未言语，从未告知任何人，就只是因为他的不知情，因为他们这些人的不知情，他们甚至曾一度恨她至死。</p>

多么荒唐何等滑稽，他又如何能安心自处？</p>

此后余生怕是都要因此而耿耿于怀。</p>

她怎么就可以这样？</p>

怎么就能这样？</p>

旁人死活与她何干，她又何必为了他，为了他们……为这么一群人，殚精竭虑到那副模样？</p>

一时之间，心中的某些东西，突然变得岌岌可危，</p>

他好似听见什么碎裂的声音，轰然炸碎，不再留任何情绪，而汹涌沸腾的诸多情绪，也蓦然之间翻涌而来。</p>

饶是江孤昀，此刻竟也难以自持。</p>

说不清心中到底是什么感触，但总归是亏欠太多，愧疚太多，也懊悔太多。</p>

更何况，</p>

江孤昀又看了看言卿，一时那眼似是更红。</p>

年少时也曾看过一些话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