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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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刑场人山人海。</p>

听说梁家人即将被斩首，百姓们饭都顾不上吃了，全都匆匆赶来了刑场。</p>

此时在偌大的刑台上，数十个梁家人并排跪在地上，而跪在中间的正是梁孝忠。</p>

比起为官时的威风凛凛，此时的梁孝忠满头灰发，神情颓废落寞，甚至连街边的乞丐都不如。</p>

不仅如此，细心的人还能发现，梁孝忠的双手十指已经被齐根切断，偶尔张开的嘴里更是没有舌头。</p>

看来是有人不想让他乱说话、乱写字。</p>

手段够狠，也不知会是谁做的？</p>

王道全？</p>

还是左相王宗师？</p>

这个时候，估计也就只有王家人，才会害怕梁孝忠胡乱攀咬吧？</p>

“杀了他！杀了他！”</p>

一声声愤怒的叫骂，从刑台下传来。</p>

百姓们对贪官污吏的仇恨，这一刻全都发泄在了梁孝忠的身上。</p>

梁孝忠神情木然，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p>

忽然，他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梁大人，许久不见了。”</p>

是谁？</p>

梁孝忠疑惑的抬头，却发现周围没有人说话。</p>

“找我吗？”</p>

那个声音再次传来：“我就在你前面，看看，还认得出我吗？”</p>

梁孝忠看向刑台下的百姓，蓦然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p>

因为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多年未见的故人。</p>

一个……曾经被他害得前途尽毁的后辈。</p>

“呵呵，看来梁大人还没忘记我。”</p>

赵牧站在人群里，控制声闻蛊把自己的声音，传递到梁孝忠的耳边。</p>

梁孝忠突然激动起来，挣扎着想要冲下刑台。</p>

“老实点！”</p>

背后刽子手怒骂，腿弯上一脚，就把梁孝忠踹趴在地上。</p>

梁孝忠双目通红，趴在地上死死盯着人群里。</p>

“这么激动干什么，放心，我只是替某人看看仇人，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毕竟……你都要死了！”</p>

赵牧微笑，淡淡的说道：“对了，来之前我已经见过你的夫人和女儿了，听说你的不少门生，都对她们很感兴趣，呵呵，看来她们以后在教坊司的日子，会很充实。”</p>

“呜呜……”</p>

梁孝忠目眦欲裂，张大嘴巴想要怒吼。</p>

但是可惜，最终他也只能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嘶鸣，就好像被打成半死的鬣狗。</p>

这家伙怎么突然如此激动？</p>

刽子手满脸疑惑，不明白梁孝忠到底怎么了？</p>

他抬脚踩在梁孝忠后背上：“喂，老实点待着，老子今天是来砍你头的，别没事找事，要不然临死前老子也得刮你一层皮。”</p>

梁孝忠彻底绝望了。</p>

他可是中书令，堂堂的正三品朝廷重臣。</p>

他曾手握权柄，执掌无数人的生死。</p>

天下的芸芸众生，在他眼里全都命贱如蝼蚁。</p>

什么江湖豪杰！</p>

什么封疆大吏！</p>

全都要在他面前俯首。</p>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落得如此下场？</p>

一个低贱的刽子手，居然也能踩着他耀武扬威。</p>

这段时间在天牢里，他被悬镜司一次次的严刑拷打，被王道全暗中派人，割去了手指和舌头。</p>

本来他已经彻底心灰意冷，只盼着早日死掉。</p>

可刚才赵牧的话，却让他死灰的内心，再次迸发出强烈的屈辱。</p>

一想到老婆往后在教坊司，要被那些曾对他卑躬屈膝的人，一次次的凌辱。</p>

一想到女儿要在那些人面前，曲意承欢，赔笑喂酒，他就感觉前所未有的愤怒。</p>

但是可惜，如今的他已经无力反抗，只能在刽子手的脚下绝望挣扎。</p>

“准备行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