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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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屋的监控和轮船的监控相互独立，只单独联通临时实验室，而实验室被火烧成那样，存在实验室的本地文件肯定毁坏了，上传到云端的估计也难逃那黑客的毒手。</p>

队长真是想不明白，这哥们有这么大的能耐，干点什么不好，上船捣什么乱。</p>

当然，如果排除捣乱这一嫌疑，那他很可能是本次参与集会人员的棋子，出于某种争权夺势的目的，在船上弄了这么一出。</p>

也许，那个杀了雅米的少年，也和他有关。</p>

上面权利倾轧，反倒牵连这些平平无奇的打工人。</p>

警备队只用于通过轮船安全航行审核，队长的实权也就能让他查查监控，叫人来问话说不定会得罪什么权贵。</p>

那些大人物自己会看着办。</p>

队长拍了拍小年轻的肩膀，打了个哈欠。</p>

“行了，辛苦你了，先查到这儿，吃个饭睡觉，等醒了再说。”</p>

小年轻满脸的正直：“可是……”</p>

队长：“没有可是！你已经尽力了，但这事不是尽力就能解决的，再说一次，好好休息，懂吗！”</p>

小年轻勉强笑了笑：“好的，等我把报告写完就走。”</p>

年轻人还是太老实了。</p>

队长挥挥手，带着其他困得黑眼圈掉脚面子上的队员走了。</p>

监控室里只剩下小年轻一人。</p>

他锁了门，没什么表情地重新插上U盘，切换手提电脑的页面，带上耳机。</p>

原本展示给队长看的模糊画面，现在十分高清。</p>

通过控制镜头大小，甚至能看见画面里那人耳垂上的红痣。</p>

阮知闲放松地靠在椅子上，把画面放大，看电影似地看沈言。</p>

看他死而复生，看他冷酷地杀了回收工，看他进入实验室威胁两个倒霉的研究人员。</p>

嘴上说着找不到、无法复原的怪物屋监控，现在也完好无损地出现在电脑里。</p>

看到沈言骗得那两人对他是玫瑰研究所所长这事深信不疑时，阮知闲没忍住，笑出了声。</p>

但他的轻松愉悦，没能维持多久。</p>

画面中那个穿着白大褂的青年，紧张地打开了棺材盖，然后扑到缓慢从棺材里坐起的男人怀里。</p>

——“老公！你……”</p>

暂停，回放。</p>

“老公！”</p>

再次暂停，回放，这次减慢了播放速度。</p>

“老……公……”</p>

最后一次暂停回放，阮知闲一帧帧地往下看，耳机里传来完全不连贯的，沈言的声音。</p>

有些失真。</p>

但是不用脑子判断就能确定，画面里的人，和昨天下午叫着他名字吻他，求他慢一点的人，是同一个。</p>

阮知闲继续播放，冷冷的光线照着他的脸，硬是让平平无奇的伪装，多了几分凶戾阴沉的味道。</p>

两倍速看到最后，视频停在沈言带着瓦伦破坏军火库拿走他的引信炸弹后，往甲板下层的方向离开。</p>

沈言在画面里消失的最后一秒，他嘴角挂着愉悦欣喜、重见老情人的微笑，好像爱那个人爱得能为他死。</p>

阮知闲意味不明地勾唇，而后关闭监控，把视频备份后，清除了电脑里的所有数据，提着电脑准备离开。</p>

开门时，大门好像撞到了什么。</p>

阮知闲低头，是一个只有他小腿高的服务型机器人。</p>

机器人打开它的储存口，从里面拿出巴掌大的、正泛着莹莹红光，上面还显示着调整为倒计时状态的引信炸弹。</p>

倒计时，十分钟。</p>

阮知闲的指尖神经质地动了动，直勾勾地盯着那个不断跳动的数字。</p>

危险的红光倒映在他眼睛里。</p>

9:55、9：54、9:53……</p>

小机器人的程序检测到获取人的僵直，以为他没看到自己，具有伸缩功能的胳膊又延长一些，“这是来自邻居的礼物，您的邻居还有话带给您。”</p>

阮知闲用力攥了攥发冷的指尖，“他说了什么？”</p>

“稍等，正在为您转播。”小机器人嘀哩嘀哩两声后，电子音转为一个带着点笑意的，好听的青年音。</p>

“知闲，很无聊吧。”</p>

“要不要来玩我的游戏？”</p>

-</p>

阮知闲的黑客能力，在原著中就是bug般的存在。</p>

布雷兹在他面前也不够看。</p>

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直接更改全世界的股价。</p>

但那种事不能引起阮知闲的兴趣，如果不是计划非得用到这个，他连电脑都懒得开。</p>

沈言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瞒过阮知闲，引信炸弹也没打算就这么烂手里。</p>

炸弹有两个模式，一个是阮知闲的遥控模式，一个是倒计时模式。</p>

两个可以共存，但倒计时的优先级高于遥控。</p>

也就是说，一旦开始倒计时，阮知闲就只剩下两个选择。</p>

要么在倒计时结束前就引爆炸弹，要么把炸弹拆了停止倒计时。</p>

无论哪个，这个炸弹都达不到原本引爆军火库的效果。</p>

这是明晃晃的挑衅。</p>

沈言一边往嘴里塞面包，一边默默流泪。</p>

形势所逼。</p>

如果让阮知闲发现自己偷炸弹只是为了阻止轮船爆炸，算是某种程度上的苟且偷生，肯定会被人家轻松弄死。</p>

不是他有被害妄想症，原著里就有这样的情节，本来在阮知闲团队里的小伙伴，因为惜命没有按阮知闲的意思行事，迂回地完成了任务，却仍受到阮知闲的嫌弃。</p>

被踢出队伍，榨干利用价值，死了。</p>

沈言紧张地咽下面包。</p>

还好，这种让人胆战心惊的日子，等下了船就能结束。</p>

斐申如果听话把所有钱都按照他吩咐地压了，一场下来赢的钱应该能填上他的赌债，到时候让他给自己做个身份不是问题。</p>

而他作为死亡人员，那堪称离谱的房费自然也不用交，他爱去哪去哪，天高任鸟飞。</p>

至于那所谓的游戏……</p>

哪有那么多游戏可玩，只是为了牵制阮知闲，让他好奇、等待而撒的谎。</p>

不出意外救援队三天内就能赶到，他苟三天还不容易？</p>

到时候下了船，世界那么大，谁能认识谁？</p>

假装个屁的疯批，他是大帅哥！他不想当疯批！</p>

“喂！过来检查了！”</p>

沈言飞快地吞掉最后一口专门给服务生提供的面包，掺进大部队中，穿着服务生衣服的他，慢慢往前走。</p>

有些胆大的偷渡者会领一身侍者衣服当服务生，冒着风险赚小费。</p>

只要把警卫队的钱给足了，他们自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p>

服务生和警卫队的人，没资格看昨天晚上的比赛，不认识他，沈言也不怕被他们发现自己死而复生。</p>

一直苟在服务生休息区应该不会被发现。</p>

要是真有权贵闲得蛋疼来这边晃悠，还恰好发现他……</p>

沈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藏在裤子里的电击器。</p>

到时候再说就是了。</p>

主打一个随机应变。</p>

很快就轮到沈言。</p>

他低着头，假发刘海挡住了他大半张脸。</p>

警卫上下打量他一番，命令道：“头发撩开。”</p>

沈言飞快地往警卫手里塞了个纸条，然后听话地撩开刘海，对他眨眨眼。</p>

另外两个正在盘查的警卫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他飞快地看了眼纸条，眼睛里飞快闪过一丝贪婪，随后不动声色地把条儿揣好，放沈言过去了。</p>

那是一张一万块的支票，支票上填的是斐申的名字。</p>

全部盘查结束，警卫队在A区的服务生中，抓到五个偷渡者。</p>

其中一个想跑，被当场枪毙，剩下的全部带走。</p>

紧张的服务生们又重新流动起来，轮船还未靠港，他们仍然需要给客人提供优秀的服务。</p>

沈言没去，上甲板上去就是找死，他又不像阮知闲，身上一堆高科技，说易容就能易容。</p>

还是先休息。</p>

沈言回到空房间，迷迷糊糊地睡下。</p>

不知睡到什么时候，一阵冰冷的气息，钻进沈言的被子里。</p>

沈言立刻醒了，身体僵硬，不敢动。</p>

“妈妈。”</p>

一只脑袋从沈言身后探过来，尖尖的下巴抵着他的颈窝，脸色惨白，瞳孔乌黑而见不到任何人气。</p>

一滴冰冷阴森的海水蹭在沈言的颈侧，随后又是第二滴、第三滴，被同样冰冷的脸蹭着，蔓开。</p>

冰凉的手环住沈言的腰，眷恋痴迷的炽热吐息滚烫，随之而来的是一个与之矛盾的、清冷的少年音：</p>

“我好想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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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