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苦命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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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众妙缓缓行走在错综复杂的胡同里。每一个方向都有一条道路，通往不知名的去处，条条道路相互穿插，织成蛛网。</p>

若是不在此处居住，稍微往里走得深一些便会迷失方向。</p>

史归林仰头看着四周的围墙和小小的一片天空，脑门挂上汗珠。</p>

“我们要去哪儿？方夫人你在找什么？”</p>

他站在原地东张西望，颇有些昏头转向。</p>

方众妙拿出三枚铜钱说道：“我们去找需要度化的人。”</p>

史归林好奇地问：“怎么找？我们自己都迷路了，该是别人来找我们才对。”</p>

龙图跃上围墙，站在高处俯瞰，有感而发：“此处地形复杂，是个暗袭的好地方。日后遇到强敌，可以把人引到此处予以绞杀。”</p>

余双霜：“……老爷子，您想点好的。”</p>

龙图哈哈大笑。</p>

他看向满脸担忧的史归林，安抚道：“史小公子，你莫怕，我家主人天上地下都能走通，更何况只是几条小小的胡同。”</p>

史归林连忙看向方众妙。</p>

方众妙抛出铜钱，用手背接住。</p>

“震卦，东北方。”她迈步前行。</p>

史归林招呼余双霜跟上。龙图行走在围墙顶端，两只手背在身后。</p>

“坤卦，往北。”</p>

“艮卦，往西北，到了。”</p>

方众妙停在一条狭窄的小巷里，正对着一户人家。</p>

史归林牵着余双霜的手走上前，仔细打量院门。</p>

“这里有需要度化的人？”他半信半疑地问。</p>

龙图行走在围墙上，已经看清院内情景，不由皱眉：“这一户怕是很快就要家破人亡了。”</p>

“什么？”史归林愕然。</p>

下一瞬，他就听见院子里传出妇人和孩童的哭声，随后是男人的哀求和另一个男人的谩骂，间或夹杂着拳打脚踢的闷响。</p>

史归林顾不得教养和礼仪，也像龙图那般跳上围墙，站在高处俯瞰。</p>

院子里有两间破败土房，房子的门窗都已经被砸的稀巴烂。</p>

一个面容凄苦的老汉跪在地上，抱着一个年轻男人的腿，苦苦哀求：“大郎，这是你亲妹妹啊！你怎么能把她卖去那种腌臜地方！她才十岁！”</p>

年轻男人腋下夹着一个瘦弱女童，女童双腿离地，不停挣扎。</p>

年轻男人对着女童的嘴狠狠扇了两下。</p>

几颗牙齿打落在地，女童满口鲜血，哭得撕心裂肺。</p>

年轻男人颇为懊恼地骂道：“娘的，也不知道弄坏了卖相，老鸨会不会克扣我的银子。”</p>

见他竟然丝毫不改主意，老汉砰砰磕头：“大郎，爹求你不要把桃花卖去那种地方。你要银子，我们砸锅卖铁给你凑！你行行好吧！”</p>

一个鼻青脸肿的老妪从地上爬起，抱住年轻男人的另一条腿，哭着嘶喊：“大郎，你要卖就卖我，别卖桃花！你放开她，我跟你去！”</p>

年轻男人一脚一个，狠狠踹翻老妪和老汉。</p>

“滚！”</p>

“老鸨要的就是女童，不要老婆子。老东西，如果你能卖的上价，你以为我还会把你留在这里吃干饭？”</p>

“宫里的太监就喜欢桃花这种小姑娘。贵人的玩法花着呢，你们懂个屁！”</p>

谁不知道太监是最阴毒的一群人。因为身体的残缺，他们的心也残了。虽然没法行房事，但他们折磨人的花样说出来都怕脏嘴！</p>

胡同里也有几户人家把女儿卖给太监，结果没有一个能活过三天！</p>

有一个女孩的尸体放在板车上拉回来的时候，老两口还亲眼看见。那姑娘真是太惨太惨！身上的皮子青青紫紫，破破烂烂，都没了人形！</p>

想到女儿也会落到那样的下场，老妪爬起来扑上去，死死抱住儿子的腿不让他走。</p>

年轻男人一脚踹在老妪胸口。</p>

老妪滚出去老远，捂着心脏呻吟，好半天爬不起来。</p>

老汉又扑上去抱腿，年轻男人干脆扔掉女童，抡起拳头对着父亲狠狠殴打。</p>

“去死！去死！去死！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托生在你们家！娘的，穷得连饭都吃不上！老子饿极了的时候恨不得把你们放进锅里煮！老子就爱赌，你们管得着吗？去死！去死！去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