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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p>
夜色如墨，月华如练。</p>
马车上仿佛披上一层朦胧的银纱。</p>
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敲击着青石板路，发出“笃笃”的声响。</p>
马车内，烛光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细细长长。</p>
他们二人都没有开口，气氛里似乎含着一缕微妙，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p>
裴长意的眉眼修长舒朗，眼睛里的光彩，宛如润玉上那一点微微的莹泽。</p>
他微微俯身，看向徐望月的目光深邃，仿佛一眼便能看透她的内心。</p>
他递了一盏茶盏给徐望月，缓缓道，“若是他不跳，你自己跳下去吗？”</p>
徐望月原本端坐着，双手轻轻交叠置于膝上，目光低垂，似是在沉思。</p>
实则她听着马蹄声，晃晃悠悠，几乎快要睡着。</p>
突然听裴长意开口，她愣了一下，下意识抬头看向他。</p>
一双剪水秋瞳对上裴长意漆黑的双眸，莫名的，她感受到一丝侵略，心跳奇异地加速。</p>
两两相望，裴长意如墨的眸子像是摄人心魄的黑海，映着烛光里微微流动着的暗光，让人一不小心便会沉沦下去。</p>
终究是徐望月低垂了眼眸。</p>
她眼底藏着细碎的光，不轻不重地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在，不会让我出事的。”</p>
裴长意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紧，神色从容，“今日，你靠的是自己。”</p>
徐望月颔首，伸手接过茶盏。</p>
指尖相触。</p>
他的微凉和她的灼热，只相触了一瞬，便分开了。</p>
裴长意微微低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指尖。</p>
不过是一瞬，却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p>
裴长意眼中晦暗不明，说不清是什么情绪。</p>
他收回了手，淡然开口，“救人无错，可自己的命更重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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