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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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觉得可乐沉，很干脆和方便面做调换。</p>

卓三钱意识已经苏醒一会儿，此时稍稍能够感受现在身体的一部分。</p>

两个机械手拎着沉重的东西，走一步，身体“嘎吱”一下，再走一步，再“嘎吱”一下，只觉神魂都被牵扯的难受。</p>

“见鬼！我的神魂怎么和这机器人如此契合？”</p>

机器人拎重物的感受，自己神魂竟能感知一二？</p>

卓三钱本对修炼上心，这会儿更是心急，看儿子的混样儿，也不知道要怎么折腾机器人。</p>

“不行，我得赶紧修炼，争取早日掌握身体主动权。”</p>

卓九元不知道自己机器人的大志，东西买回来，直接一股脑儿放在餐桌上。</p>

然后，就小跑出门了。</p>

不一会儿，拎回来一个红色的塑料袋，里面是香烛之类的东西。</p>

卓三钱看的纳闷，不知道儿子又在捣鼓什么。</p>

卓九元没说话，自顾整理东西，收拾到一半，院子里传来喊声。</p>

“九元，九元！”</p>

“哎，婶子。”</p>

“九元，刚忘了给你电池了，那个蜡烛台得装电池，不然不会亮。”</p>

走进餐厅的是个中年女人，瞧着五十左右，大盘圆脸，瞧着十分慈祥。</p>

她把电池放桌上，又叨叨起来，“你这孩子有孝心，清明就不说了，每年寒暑假也不落，都去给你爷奶爸妈上香，你这么懂事，他们地下有知，也能安心了。”</p>

“哎，现在政府都不让搞明火，电子蜡烛非得装电池才行，要是忘了，带去也是白瞎。”</p>

“墓园里，那么小一块，没得葬在后山地方大，你太爷爷他们那地儿风水好，你爷爷本来都看好了，死了就住那儿，谁知道政府不让土葬了……”</p>

卓九元跟着点头，有说有笑与对方聊天。</p>

然而站在一旁的卓三钱，却是神魂震荡。</p>

爸妈已经走了？</p>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p>

这么说，儿子现在就是一个人？</p>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元元一个人，怎么生活……</p>

来人是隔壁邻居，卓三钱依稀记得对方，仔细听她和儿子的对话，终于晓得自己父母的事情。</p>

他在儿子十二岁时意外去世，三年后，自己父亲半夜脑溢血，发现时已经晚了，没抢救回来。</p>

那时候，儿子刚好念初三，是个春天。</p>

又过了三年，自己母亲参加村里组织的免费体检，被查出胃癌晚期，不到三个月就离开了。</p>

那时候，儿子正值高三，第二学期刚开学不久。</p>

卓三钱心里难受，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在唯一的亲人去世后，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参加高考的？</p>

桐城大学，全国排名前十的学校。</p>

如果没有这些变故，儿子是不是能去更好的大学？</p>

邻居婶子走了，卓三钱却是陷在情绪里，有些出不来。</p>

想到儿子之前没心没肺笑声朗朗的模样，他一时不知道，那是真实发自内心的，还是虚假的面具？</p>

卓九元已经收拾完，东西放进橱柜里，看了眼时间，直接扛着机器人上楼睡觉。</p>

睡醒已经是晚上，吃泡面，喝可乐，刷刷手机，和室友讨论机器编程，等到点儿又睡觉了。</p>

第二天一早，闹铃响起，卓九元难得没有睡懒觉，快速起床。</p>

一块状元糕，一瓶娃哈哈，带着收拾好的东西，朝公墓出发。</p>

环山公墓就在桐城郊区，距离五岭村只有一公里，卓九元嫌拎着东西重，又全部交给机器人。</p>

而后拍拍肩膀，忽悠机器人，“兄弟，咱去看爷奶爸妈，你也是家里的一份子，该出力时就出力。”</p>

顿了顿，又说：“也不让你白出力，回头和我爷奶许愿时，我捎带上你。”</p>

经过一夜时间消化，卓三钱已经接受自己父母离世的消息，也接受儿子独立生活四年的事实。</p>

但看着笑容灿烂却又贱兮兮的卓九元，卓三钱还是有些接受不能。</p>

记忆中，自己的元元乖巧懂事，特别有礼貌，完全不是这副吊儿郎当样。</p>

但儿子笑容明媚，卓三钱又心里熨帖，努力控制微弱的意识，拿好东西。</p>

一人一机器，晃晃悠悠，走了十来分钟，终于到达公墓。</p>

墓园底下有保安看守，卓九元过去登记，这才带着机器人拾阶而上。</p>

在密密麻麻的墓碑中，他精准无误且快速的找到了自己爷爷奶奶的墓碑。</p>

两人挨在一起，碑上贴着黑白照，卓三钱看到父母面带微笑的照片，顿时哽咽。</p>

“爸，妈，不孝儿子，来看你们了……”</p>

边上，卓九元把电子蜡烛电子香通电，又从袋子里拿出二锅头状元糕之类，在墓碑前一一摆开。</p>

他半跪在地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湿纸巾，抽出一张，擦拭两块墓碑。</p>

湿纸巾换了好几张，这才算擦干净。</p>

卓九元心里叹气：哎，还是来的不够勤快，墓碑都积灰了。</p>

“爷爷奶奶，我来看你们了。大学快毕业了，我最近忙着做毕设，等开学估计是最忙的时候，如果我清明没空来，你们一定不要怪我，我保证，等我毕业了，我隔三差五就来看你们。”</p>

“喏，我带了你们最爱吃的。爷爷，你喜欢的二锅头还有状元糕，奶奶，你就喜欢吃鸡蛋糕，我买了许多……”</p>

卓九元念叨一会儿，感伤的情绪来得快去得快，很快又笑嘻嘻。</p>

他扭头，指着自己身旁的机器人，有些得意，“爷爷奶奶，这是我研究四年造出来的机器人，等我全部弄完，把编程写完整，它就跟活的没两样。虽说不能和狗子那样灵活互动，但肯定特别听话。”</p>

卓九元有心表演，给机器人下达指令，“过来，给咱爷奶磕个头。”</p>

机器人的编程尚未完整，卓九元的这套指令，并不能完全接收。</p>

但卓三钱面对自己父母，心中悲痛感伤，便尝试着用自己的意识控制身体，一步一步走过去。</p>

然后，当真跪在墓碑前。</p>

祭拜完爷奶，卓九元带着机器人去墓园另一头，找到父母的墓碑。</p>

同样的操作，同样的念叨，等所有事完成，卓九元转身，又对机器人说：“来呗，给咱爸妈也磕个头。”</p>

卓三钱看着墓碑，对着黑白照上自己的脸，心里诡异得很。</p>

哪有自己跪拜自己的？</p>

扯淡！</p>

卓九元等了会儿，没见着机器人跪下，眉头不由皱起，“怎么回事儿，哪里坏了？刚刚还好好的。”</p>

说完，走上前，一巴掌拍在机器人胸口。</p>

几乎同时，卓三钱的神魂跟着荡漾开来。</p>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如果儿子再这么来两下，自己薄弱的神魂，得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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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