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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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鸭筑巢很会选地方，周围没有树丛，只有些纤细的芦苇，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它们的警惕，更何况秦商这么大个人。</p>

在秦商到达攻击距离之前，野鸭们拍拍翅膀飞向天空。</p>

但没关系。</p>

巢里还有没长翅膀的野鸭蛋。</p>

坚果在路上已经吃完了，秦商将野鸭蛋一个一个塞进又空了的兜里。</p>

白耳朵和小黑分别磕开一颗蛋，吸溜吸溜吃的很香。</p>

秦商直起腰，目光扫过溪水里的鱼虾蟹、溪边的野鸡和野鸡蛋、饮水的猪獾和狐狸、树叉上的鸟巢鸟蛋，以及路过的松鼠。</p>

虽然体型都不算大，但数量上目测足够她吃两天的呢！</p>

果然，森林代表了食物和生机。</p>

秦商舒畅而满足的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终于在异世界重新活了过来。</p>

同一天，溪流里、地面、树梢、空中，以黑豹领地的山崖为中心，关于 “吞噬一切”大妖鬼的恐怖传闻开始在岷山扩散。</p>

……</p>

“还没熟的杏子！”</p>

“我同一胎的兄弟！”</p>

“夏天所有的存粮！”</p>

“一整窝蛋！”</p>

……</p>

“祂甚至啃草皮！”——第一天被秦商踹走的小蛇，竖起尾巴，信誓旦旦的对着老鼠讲。</p>

“新的领主胃口这么大吗？”</p>

“虎君再加上新领主，我们需要献上多少族人？”</p>

“祂们会把岷山吃空的!”</p>

树枝和洞穴的阴影里，细细碎碎的声音讨论着。</p>

除却虎君，黑豹一级的领主算是岷山妖鬼等级的高层，一个高层的变动会引起上下的连锁反应。</p>

岷山有点头脑的妖鬼们都清楚，新的动荡开始了。</p>

消息不断向外扩散的同时，部分群体心思浮动。</p>

有忠心耿耿想把消息赶紧告诉虎君的；</p>

有蠢蠢欲动试图扩大或者吞并领地的；</p>

还有添油加醋试图让新领主与其他妖鬼两败俱伤的。</p>

这些复杂的心思，秦商暂时不知道。</p>

实际上，她心中模模糊糊有所预测，在人迹罕至、妖鬼横行的山林中，只要她不出岷山，最大需要解决的问题，只是与虎君的一战而已。</p>

现在，她满心满眼都是面前的烤鱼和烤鸟蛋。</p>

山崖前的深潭不算大，或许是因此，深潭中的鱼类没有什么运动空间，长了一身肥美的油脂。</p>

火苗上，焦黄色的鱼皮稍微翘起一点卷边，露出下面颤颤巍巍白色果冻一般的脂肪。</p>

凑近鱼腹轻轻吸一口，油脂混合着部分碎肉顺滑的吸进嘴里，秦商沉醉的半阖着眼，又咬了一口旁边的溏心蛋。</p>

火堆旁还平平的摆放着芦苇杆，用来烘烤干预备下一次生火。</p>

有油脂融化滴落在火焰，滋滋的响声令小狼们的耳朵一跳一跳。</p>

她们没有回到黑豹的洞穴。</p>

秦商实在舍不得深潭这个丰盛的“食盘”，于是费了点心思，操纵土石在深潭旁边的山崖上捏了个平台，以及平台上挡雨的斜面。</p>

平台不算矮，离地面和深潭都有些距离，四周光秃秃的，没有大型草木。</p>

但也不算高，旁边有几块突出的石头，秦商和小狼们可以踩着上下，同时还方便从深潭里捞鱼。</p>

潭中的鱼不曾见过人类这种狡猾多端的生物，领主黑豹又不擅长游泳，最多捉岸边的鱼吃一吃。</p>

不需要钓线、不需要渔网，秦商捏一柄大大的勺子放在潭中片刻，就会有迟钝的胖鱼慢吞吞飘到其中，直接提上来就是。</p>

只可惜两只小狼不会吐刺，眼巴巴看着头狼满嘴流油，迫不及待咬一口结果还要秦商帮忙拔鱼刺。</p>

小黑张大嘴眼泪汪汪的，秦商则托着狼头，无语的从她牙缝中、舌头上、上颚各挑出了一根刺。</p>

随手扔到下面的深潭，还有鱼浮上来尝一口，看是不是落在水面的虫子，蠢的愈发让秦商坚定了留在这里的心。</p>

“行了，你们，吃蛋。”秦商挥了挥手，示意两个没天赋的犬科动物不要肖想烤鱼了。</p>

小黑恋恋不舍的舔了舔秦商手指上的油脂，白耳朵则是一边舔着蛋黄，一边看秦商挑鱼刺，觉得这次跟对了头狼。</p>

她真的什么都能吃，也容忍我们的存在。</p>

要知道长大一点之后，就算是母亲也有时候对她们的胃口很烦躁呢。</p>

今天是秦商难得吃饱，而且吃的不错的一天。</p>

十一个比巴掌还大野鸭蛋、十八条手臂长的鱼，餐前松鼠提供的开胃餐，还有饭后甜点，猪獾在溪边刨出来的白茅根。</p>

平台旁边还挂着下一餐，一只在滴血的猪獾，引得下方不断有鱼游来游去。</p>

为了保护那点白茅根，可怜的猪獾把它自己也搭上了。</p>

是它自己率先攻击我的，秦商向心里仅剩的一点良心强调。</p>

叼着一根白茅根试图嚼出更多的甜味，秦商听着旁边白耳朵呜呜的提醒。</p>

野猪或许已经发现黑豹和母狼的死亡了，这只猪獾可能就是它派来试探的。</p>

野猪是个欲望很强的领主，这欲望里包括食欲、生殖欲、攻击欲和掌控欲。</p>

黑豹是独行独行领主，母狼带着两个崽子，野猪与这两者完全不同，它有着庞大的家族，并且这个家族的规模每年都在扩张。</p>

其她领地里虽然没有野猪的子嗣，但它会指使猪獾做其她领地里的眼线。</p>

有一只猪獾曾经作为中间传话兽，出现在母狼面前过。</p>

“……这里，不安全。”白耳朵最后总结她的想法道。</p>

秦商懒洋洋的靠着山石，歪歪头呸的将白茅纤维吐到水潭里，引起又一群鱼的注意。</p>

“野猪，有，青风？”</p>

野猪在等级上与母狼平行，但不知道有没有与东山虎君的“青风”一样的特殊能力。</p>

白耳朵犹豫了一会儿，回忆野猪与母亲几次领地纷争，最终摇了摇头：“没有。”</p>

小黑吐着舌头，以一个正经狩猎者的身份评价：“皮厚，咬不动，很大，牙长。”</p>

秦商在脑海中构思了一下这个形象。</p>

大概是一个防御系，吨位重，冲锋起来很有力度的形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