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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皇宫。
司马遹此时站在容华宫中,脸上尚且还有着担忧之色。
在他身侧,一身皇后袍服的王惠风也站在身边,脸上似乎也有担忧之色。
皇后王惠风一头乌黑如墨的秀发挽成一个扇形高髻、头上戴着锏镀金凤簪、银镀金嵌宝蝴蝶簪、朝阳五凤挂珠钗、赤金盘螭巊珞圈、都是用最好的材料制成的、金光闪闪、十分高贵、脖间戴着圣尊翡翠珍珠项链、这是用民间最好的翡翠和珍珠铸造而成、耳上坠着纯黑水晶吊坠、中指上戴着白玉指环。
照理说,王惠风的打扮算是极品,容貌更是绝色,然而不知道是琅琊王氏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还是他现在根本就被容华宫里面的消息吓到了一般,居然连看都没看王惠风一眼,倒是让王惠风身侧的幽兰宫女为自家皇后暗自可惜。
这在深宫之中,就算是打扮得再艳丽,又有什么用?
还不是给皇帝看的,但一旦皇帝不看了,这打扮得再好,又有什么用?
“这宫中御医,动作为何如此迟缓,都进去了有一刻钟了,还不见出来?”
司马遹脸上有些焦急,紧张忐忑与愤怒都是直接显露出来的。
原来是前两日羊献容对司马遹说她这几日有些心神不宁,像是有什么坏事要发生一般,夜间都睡不好觉。
原以为只是羊美人思虑过多,担忧过重了,才有这种症状,不想今日居然昏死过去了。
太医进去了一刻钟,至今还没有出来。
羊献容...
可以说是他手中与琅琊王氏对抗的最好棋子了。
身后没有靠山,最是容易控制。
她可不能出事,更何况,她肚子里面还有他的骨血。
焦急的等待虽然漫长与折磨,但总还是有过去的那一刻。
太医满头是汗的走出来,对着司马遹说道:“怪病,怪病,陛下,观之脉象,宫主脉象平滑,不像是有事的模样,但她眉头紧蹙,唇角苍白,倒不像是生病,倒像是....”
“倒像是什么?”
司马遹见到这太医的描述,心中便更焦急了。
“若是你治不好美人,我便将你全家下狱,你可要想清楚了。”
太医脸上冷汗密布。
羊献容啊羊献容...
你可不能来害我啊!
太医硬着头皮说道:“启禀陛下,寻常医学之事,恐怕已经无法解释此事了,不过我之前听祭祀说过,怀了龙胎的妃子,都是有气运伴生了,她肚子里面是皇家的血脉,如今宫主昏迷,怕不是羊美人身子有问题,而是天下其他地方出了问题。”
天下其他地方出了问题?
在司马遹身边的王惠风眉头一皱。
只觉得这太医像是在蛊惑皇帝一般,这种说辞,怎么可能是一个御医说得出口,或者说,怎么可能是一个御医能够说出来的话?
“皇后殿下,我看这是羊美人故意搞出来的把戏...”
“嘘~慎言。”
王惠风瞥了幽兰宫女一眼,后者果然不敢再说话了。
“此事居然如此奇怪?”
司马遹虽然觉得这太医说得有些荒谬,但他这几日,好像看过几篇关于祭祀巫祝气运的书籍,好像是有太医这样的说辞的。
“那如何让美人转危为安?”
“只需要一滴龙血即可。”
龙血?
这天下之中,敢说自己是龙血的,那只有现在的司马遹了。
“好。”
司马遹一把将自己腰间的宝剑抽出来,但是看着锋利的宝剑,这一下子下去,恐怕出的血就不止一滴了。
太医手疾眼快,连忙从手中的药盒之中拿出来了一根银针。
“陛下,用银针取血即可。”
司马遹还没接过银针,大内官连忙上去接住了。
“陛下...这损伤龙体的事情,可万万不能做啊,这银针上,未曾试验,万一有毒那就不好了。”
有毒?
那太医连忙跪伏下去,头磕得就像是下暴雨一般。
砰砰砰的,就没差给自己磕死了。
“时间紧迫...也罢,你去找给人给朕试一下便是了。”
“诺。”
大内官连忙找人试验,扎下去之后,果然没事,这才在司马遹手上轻轻扎了一下,取了司马遹的一滴血。
太医用水碗接住,然后倒转入容华宫寝殿中,给了羊美人贴身的侍女,让她给羊献容饮下。
没过多久,宫中果然传来了咳嗽声。
听到这种声音,司马遹坐不住了,连忙快步走进去。
“美人,你终于醒了?”
司马遹上前,连忙握住羊献容的手。
这手纤长,但却是非常冰冷,白皙的手背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羊献容脸上一副柔弱的模样,更是让司马遹心中怜惜。
好在太医诊治羊献容肚中的胎儿无碍,不然的话,司马遹可能就没有现在这般放松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昏迷?难道说宫中来了歹人,专门来害你的?”
羊献容摇了摇头,说道:“陛下,还记得臣妾前几日与你说的梦吗?那个梦变得真实起来了,妾身梦到了一座城,一座仅次于雒阳的巨城,城中也有宫殿,而城中似乎是有人要害臣妾肚子的龙子,臣妾做这个梦,说不定便是与陛下的血脉龙胎有关的。”
梦?
仅此于雒阳的巨城?
那不就是长安吗?
除了长安,如今天下之中,能够与雒阳比拟的城池,基本上是没有了。
“美人看起来是多虑了。”
“陛下,臣妾并非是多虑了,不然臣下也不至于昏迷如此久,明明这头脑是醒着的,但是眼睛就睁不开,也醒不来,就像是被什么恶鬼封印了一般。”
在司马遹身后,皇后王惠风悠悠走上前来,她对着司马遹行了一礼,之后才开口说话。
“羊美人所言之梦,也并不是没有什么根据的,臣妾读过几本巫祝祭祀方面的书籍,确实有这方面的记载,这天下间,是有气运存在的,一朝便有国运,羊美人怀有陛下血脉,因此能够窥见与国运有关的事情,之后的昏迷,兴许是遭到了这窥见气运的反噬。”
不想连皇后都听说过此事。
皇后与羊美人不是同一条路子上的人,既然她都如此说了,那证明是确有此事的,而且司马遹脑中也有些许这方面的记忆,他知晓,或许皇后所言,羊美人所言,真不是假的。
但是...
长安那边...是河间王司马颙坐镇,羊美人梦见长安有异动,难道是想要提醒朕什么?
河间王反了?
但...
河间王岂敢?
“美人还是多休息一些罢,我会让祭祀前来驱邪,长安那边,朕也会派人过去的。”
羊献容挣扎片刻,最后轻轻点头。
“臣妾劳烦陛下了,让陛下挂心,真是让臣妾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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