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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闹啥呢?

刚才小兄弟你明明还一脸赶都赶不走的嫌弃,现在咋突然就师徒感情深厚上了?

“徒儿来,见过你师兄。”

晋安已经完全接纳下这位半路捡来的盗墓贼了。

“大师兄。”

“三师弟。”

盗墓贼喊山羊大师兄。

喊老道士三师弟。

老道士差点没被自己一口口水噎死:“为啥老道我是三师弟?老道我还不如一头羊!”

盗墓贼如木楞的木头人,脸上没有喜怒哀乐:“因为大师兄救过我一命。”

老道士:“?”

老道士心态无法平衡了:“几天前把你救回来也有老道一份功劳,是老道和小兄弟把你从河里救起来的。”

这分明是在骂他老道连禽兽都不如呢?

盗墓贼就好像没有喜怒哀乐一样的僵尸脸,一问一答的简短四个字回答:“我忘记了。”

老道士顿时蔫头耷脑了。

接下来一路上,老道士都有些失魂落魄,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活得还不如一头羊?

山羊是大师兄,老道士是三师弟,盗墓贼自然就是二师兄了。

“徒儿,你有没有名字?”走在官道上,晋安问捡来的木楞盗墓贼。

摇摇头。

“那你还记得以前记忆吗?”

还是摇摇头。

晋安想了想,道:“是人总得有个名字,那以后就叫你削剑吧,捡你的那天,你手里一直握着把断剑不放,以后你就充当一名江湖剑客的身份,别让人知道你以前是干盗墓的,盗墓是死罪。”

“削剑,你为什么喊我师父?”

晋安心中一直很疑惑这个问题。

已经有了新名字的削剑,脸上依旧是没有喜怒哀乐表情:“我心里好像一直有个声音,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叫师父,这个世上最值得关心的人,是师兄师弟。”

“所以师父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

“大师兄和三师弟就是我最关心的人。”

削剑这次难得说得很郑重。

一直为自己不如一头羊而闷闷不乐的老道士,这回听了削剑这句话,顿时脸上重现老菊花般笑容。

削剑一看就是有大本事的盗墓贼,那可是万中无一的活人死相,能被这种神秘大高手当贴身护卫,起码以后误入个活人禁地、藏尸洞、万人坑啥的,不用担心会竖着进去然后横着出来了。

天下那么多阴气重的禁地,何愁去不得?

“徒儿,再喊几声师父听听。”

漫漫官道,只听师父,师父…不绝于耳。

……

如果前往州府,一共有两种路线可走。

一是舟车劳顿的旱道。

一是更便捷的水道。

数日后,三人一羊在邻县渡口,顺利搭乘上前往州府的桅杆客船。

现在虽然已经入春,但江上的风依旧大,所以客船甲板上并没有几个人。

晋安因为待不习惯狭窄空间的船室,所以他是少数不多站在甲板上的人。

而削剑也一直跟着晋安。

晋安看着眼前的波澜壮阔江面,忽然心有所感,想要吟诗一首。

可晋安绞尽脑汁后才突然醒悟发现,他不是文抄公,也没有满腹的唐诗三百首,憋了半天最后才只憋出一首儿歌——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咚!

忽然,船身像撞到什么东西,船身猛的一震,撞击力道很大直接都把载满了人的客船撞得打横在江面上,也把刚准备吟诗一首的晋安给硬生生撞憋回肚子里。

这时船上惊慌叫声四起,不少船客跑出船舱,跑上甲板慌张问船员怎么回事?是不是船触礁了?

晋安倒是看清了,他们船底碰到了什么,那是一根断木,而且断木还新鲜,像是刚被冲进水里的。

这个时候,因为有些晕船,在船舱里晕晕乎乎睡觉的老道士,也急火火的跑上甲板找晋安。

当晋安说是船底撞到一根横木,老道士这才松了口气。晋安这时才知道,原来老道士是个旱鸭子,这辈子最怕落水游泳了,老道士担忧了一路。

不久后,这条客船继续往府城方向航行。

可接下来的几天时间,越是往府城航行,江水里横木,断木开始明显增多起来,船身时不时不小心轻震下。

让本就晕船的老道士,更加晕乎乎了,晋安让老道士赶紧躺在船舱里别动了,人越是活动,只会晕船越厉害。

直到这天,距离州府仅剩最后一天路程时,船突然停在江中心不再前行了,前方去不了了。

附近有好几艘船都被一条官府小船拦截住,此时一艘艘船只横在江面上,隔绝外人驶入。

“怎么回事,怎么锁江了?”

“好像是官家的船拦在了前头。”

此时,那条官家的小船上,站出来一名州府当地的官吏。

“诸位,前方江岸两边发生山石滑坡,江道堵了。那些被泥石流冲下来的断木、树枝,现在全都堵在阴邑江前方最狭窄的拐弯处。”

“现在我们水师正在全力配合州府,清理江道,大概还有一天时间就能清理完,明日应该就可恢复通航。”

对方说话客客气气,倒是没有什么官家豪横气,所以各家船上的船客、商人情绪,很快被安抚平静。

……

夜色渐沉,江面吞噬月光,倒映出浓浓黢黑的水面,似乎正应了那一句话,月黑风高适合杀人夜。

江面上的船身随着水浪上下起伏,左右摇晃,第一次在船上尝试神魂出窍的晋安,花了好一番功夫才终于静下心来。

忽然感到身子一轻,仿佛轻如鸿毛,晋安头一次在水面上神魂出窍成功。

晋安环身一看四周,狭窄的小小船室内,老道士呼噜声震天,削剑被吵得睡不着正发呆坐着不动,而他佯装睡觉,脸朝船壁的熟睡着了。

山羊自然不在这里,它正跟其它牲口待在舱尾区。

就算晋安想带山羊过来,船家也不会同意,毕竟这一整艘客船并非只做晋安一个人生意,牲口身上的浓重体味,会影响到了其他客人。

晋安神魂飘到自己肉身头顶上方,然后从虚压着的手掌下,取出两张黄符,正是六丁六甲符与五雷斩邪符。

当两张黄符贴身,那种被神道气息温养的神魂暖烘烘感觉又回来了,神魂不再冰冷。

接下来,晋安神魂飘荡,飘到舱尾区,找着了山羊。

当找到山羊时,晋安顿时乐了,山羊晕船晕得厉害,吐得七荤八素,再没力气闹腾了。

晋安神魂绕客船一圈飘荡,见船上并没有其它状况,这才神魂飘出,朝江水淤堵方向飘去。

他打算看看这次山体滑坡严不严重,明天能不能疏通水道,如果不行,那他就只能改水道走旱道了。

说来也是巧了,晋安飘出没多远,居然碰见了白天见到的那名官吏所在船只。

即便入夜了,这些官府的人,依旧尽忠尽职的守在江面上,防止夜里视线昏暗,有不明真相的船只误入险地。

晋安继续往里飘。

神魂越是往里飘,江面上的断木,树枝,果然越来越多起来,直到飘出一里后,晋安才来到了那名官吏所说的拐弯淤堵处。

这里的确是阴邑江最险的地方之一了,拐弯急,江水到了这里水流更加湍急了,但此时这里堆积满了不少从山上冲下来的杂物。若是有船只不小心误入这里,这里水流这么湍急,绝对逃不出过翻船的下场。

现在是晚上,白天负责清理水道的官府的人,现在都已经不在。

因为晚上的江水凶险,视野不佳,并不适合清理水道。

晋安继续往里飘,他想看看,江道究竟淤堵出多长,神魂飘飘荡荡,结果,幽幽平静的江面上,晋安居然发现到远方一处火光。

那缕火光就像是坟地里的幽绿磷火,一闪一灭,一闪一灭的摇晃,在这乌漆嘛黑的江水上,多多少少有些瘆人。

晋安微讶,心想这么黑灯瞎火的大晚上,还会有谁跑到江上来?

他朝那边快速飘去,接着发现了一艘乌篷船,乌篷船的船头挂着一盏绿色烛火的灯笼。

眼前这一幕,何其相似,这不就是跟走阴时的引魂灯、引魂船一个样子吗?

只不过这里的引魂船,跟晋安那次阴间走阴的引魂船长得并不一样。

晋安这回是吃惊不小。

他屏气凝神的专注去看。

古月对江。

那艘仿造阴间引魂船的船上,站着一对老少,一人约摸四十岁左右,一人是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

听二人的对话,中年男子是二叔,年轻男子是前者亲侄子,名字叫宗仁。

中年男子站在船头,嘴里神神叨叨,估计是在念咒语什么的吧,然后把手里铜钱抛进江水里。

晋安飘在远处,看着这对古古怪怪的老少,静观其变,没有贸然接近。

晋安并未等待多久,他忽然发现原本平静的江面下,开始翻起大量水花,然后晋安吃惊看到水面下居然浮出一具具被水泡得发胀,苍白的人脸面孔。

他们身子都还在水下,只有一张泡得发胀,苍白的面孔,抬头仰望的浮出水面,足足有十来张死人脸浮出水面,各个死不瞑目,诡异的是每张死人脸的额头上都贴着一枚铜钱。

正是那名中年男子先前丢下水的铜钱。

而这些死人的来历,自然都是这些年来落江淹死的人了。

“这是赶尸?”

“还是召魂?”

晋安吃惊。

“莫非这就是老道跟我提起过的捞尸人?”

可晋安总感觉,眼前这位捞尸人跟他想象中的捞尸人,有点不一样啊。

很快,晋安的猜想便得到了答案。

那些溺尸额头上的铜钱脱落,然后这些被打扰了沉眠的溺尸,死不瞑目的又沉入江底。

而那些铜钱,又各自飞到中年男子手里。

这回,那名中年男子让自己的侄子宗仁划船桨,改一个地方后,又如法炮制的往江水下抛铜钱。不久后,果然又有其他溺尸额头贴着枚铜钱的浮上来。

但说来也是奇怪,这名中年男子又是收回铜钱,然后那些溺尸再次沉回江底。

这名中年男子好像是一直都是有目的的在寻找什么人,但他要找的人一直没找到,反倒钓尸上来一些别的死人。

晋安出于好奇,想看看这对叔侄究竟想要找什么样的人,于是他一路跟着他们,看着他们一次次换地方,一次次往江水里抛铜钱。

直到中年男子换了二三十次地方,夜色越来越深,中年男子目光一喜,他终于找到要找的人了。

中年男子伸手去抓水下的死人,一开始捞不上来,然后让侄子找来一根麻绳扔下水吊住尸体脖子,这才成功把水下死人打捞上船,那是一具男尸。

男尸看起来像是才刚死不久,因为身体还没被泡发胀严重。

接下来,中年男子开始在尸体上下摸索,在有目的的找寻着什么。

最后他目露喜色,从男尸身上摸到一样东西,晋安还没来得及细看,中年男子已经匆匆揣进自己怀里。

噗通!

中年男子一脚把那具男尸踢回水里,带着死不瞑目与不甘心,男尸再次沉入江底。

“二叔我们废了这么大劲,怎么就只为了找这样一块碎玉?”侄子宗仁不满的嘟囔了一声,似乎半夜被自己亲二叔拉来江上吹寒风,不能睡觉,引起这位侄子的小情绪。

二叔轻拍了下自己侄子的后脑勺,温和骂了一句:“你懂什么,这可是个好宝贝。”

侄子扰扰自己后脑勺,忙问是什么好宝贝?

“这块碎玉可是好宝贝,关乎着一件屍解仙的秘闻。”

或许是因为终于找到想要找的东西,这位二叔有些自鸣得意,忍不住想找人分享自己的内心喜悦。

原来,在早些年的冬天,阴邑江某段水道,发生了百年最严重的枯水期,差点断流。

就在差点断流的那晚,又发生了另一件奇事,有附近村民从露出河床的江下,打捞出一头石牛驮着的石头棺椁。

那石牛栩栩如生,就好像活物,看起来就像是石牛驮着石椁在江底下行走。只是这次的百年一遇严重枯水,露出了河床,这才被人发现。

石椁里封着的是个半肉半骨道士,有不少村民吓得惨叫倒地,都说这是撞邪了,他们今天把石椁打捞出来,又开棺让棺材里的尸体吸了人气,这石椁里的尸体马上就要诈尸吃人,于是一把火全烧掉了。

这些村民自知闯下祸事,所以瞒着不敢声张,但再严密的门窗总有漏风的时候,后来这事被捅了出来,官府赶去那个村子时,只找到了那只陷在河床里无法被村民搬走的石牛,道士的尸体早被一把火烧干净了。

现在那只石牛就还在州府里立着呢。

其实那道士不是什么邪尸,而是一位高人正在修炼屍解仙。

道家屍解仙,说的是人经三百载而复生,断四肢而犹活,屍解仙有火解、有水解、有兵解等。

但屍解仙条件非常苛刻,所以很少有人愿意修屍解仙。而且屍解仙是逆天而势,所以在这三百年里会降下各种天劫,比如泥石流、江河溃堤、蛇虫鼠蚁啃咬,或是被人刨坟鸠占鹊巢当祖地抢走三百年运势…等来毁尸。

正应了那句话:顺天应命者悲,逆天改命者死。

“二叔,你还是没说块碎玉,到底有什么用?”侄子宗仁嘟嘟囔囔了一句。

中年男人得意洋洋的保管好碎玉,然后让自己侄子赶紧收拾好东西,划船离开,他自己则是起身进乌篷船的乌篷里。

砰!

血光混杂着颅骨碎片飞溅而起,中年男子被人从背后用一把斧头劈裂脑袋,喷溅的血液和脑浆,溅了宗仁一脸。

此时的宗仁脸上没了叔侄温情,只有见财起意的冷漠。

宗仁一点都不忌讳死人,从自己那死不瞑目的二叔怀里搜出那块碎玉后,噗通,一脚把自己二叔踢下江水里,鲜血浸红了这片水域,很快又一干二净。

随后,借着夜色掩盖,宗仁开始划动船桨,在夜色下匆匆离开阴邑江。

就在宗仁匆匆划船离开时,他并未发现,他刚才用麻绳打捞男尸时没有放好,随手扔在船尾的麻绳,不知什么时候有一截掉落在夜下的黑咕隆咚江水里,勾住了一具女尸手腕,乌篷船拖拽着一具女尸,一起跟他离开江中心,朝岸边离去。

那女尸年轻貌美,长长乌发在水中如鬼爪般四散飘开,人仰面平躺浮尸在水面上,晋安看着脚下这诡谲一幕,只觉头皮一麻,后背涌起冰凉寒意。

而当船只拖着女尸从晋安脚下拖过去时,好像是死不瞑目的女尸与晋安四目对上时,晋安感受了一种被注视的森冷寒意。

但这种注视感觉,只是短暂片刻,随着女尸被船只拖远,那种目光窥觊感也消失了,最后那具女尸被船只拖着往府城方向去了。

而那名反噬自己亲二叔的宗仁,急着离开这里,始终未发现自己船尾拖着一具诡异女尸跟他一起离开。

此时的他,紧紧捂着怀里的东西,迫不及待的划着船桨离开。

晋安想跟上去,仔细看清楚那女尸后来怎么样了,但他发现自己神魂已到距离极限,最后只得心头沉重的回魂归壳。

当晋安归壳时,看到削剑还保持着他离开前的姿势,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移动过,木楞发呆。

如果晋安不喊他吃饭。

他能这么咸鱼坐一天不动。

这一夜,晋安一夜没睡。

那具被船只无意拖走的诡异女尸,始终让他有种不好预感啊,所以天亮后,心事重重的晋安找上削剑。

“削剑,师父现在有些心烦,你多喊几声师父,让师父开知道人间还有温暖关怀,人间还有阴德吧。”

削剑:“?”

水道重新恢复通行,是直到第二日的快黄昏时分了,但也只是恢复了小片区域通行,为了避免夜间行船不安全,所以直到第三日,晋安所在的客船这才通过依旧漂浮着不少杂物的狭窄水道。

而接下来又航行了半日,客船终于抵达了州府渡口。

州府作为一州最繁华之地,自然是商货、行人往来繁忙,码头上的脚夫比下船的人还多。

还有许多伸长了脖子的轿夫、独轮车夫,一见到商船、客船靠岸,立刻呼啦啦围过来一大群,恨不得把人撕成四瓣做四单生意。

晋安、老道士、山羊下了客船,挤过人头攒动的热闹繁华码头,州府要想入城,审查严格多了,需要检查通关文书才能进城,老道士从身上道袍里掏出道碟,递给守城门的兵丁。

此时早已换上一身五脏道袍的晋安,也拿出了一枚道碟。

“你真是道士?”

守城门的兵丁,有些面色狐疑的看看道士不道士,僧不僧,书生不书生,江湖侠客不像江湖侠客的晋安。

“你这头长得像羊的牛犊是怎么回事?”

这名兵丁怎么看晋安,都不像个正经道士。

晋安过去一个月什么阵仗没经历过,又怎么会被眼前普通兵丁的这点气势吓住,不急不忙的回答:“道教三清圣人里不是有位圣人骑青牛出关化胡的典故吗,身为道家弟子,为了瞻仰圣人圣行,怎么能没有随身养一头牛当坐骑呢?”

“口……”

傻羊一口咩还没喊完,才刚喊一半,就被晋安一拳锤回肚子里去了。

“走走走走走。”那名兵丁最后还是不耐烦的放行了晋安。

因为此时晋安身后已经排队等候起长龙队伍,后面排队的人早就在怨声载道了,一直在后头催促。

晋安和老道士这才得以顺利进入这座武州府府城。

削剑并未跟入,晋安让削剑自己找个机会混入城内,晋安相信削剑这位盗墓贼高手,想要混入城池不难。

州府作为武州首府,自然是比县城繁华多了,一老一少才刚入城,就看到街市两边鳞次栉比的建筑物里,三层楼阁,四层楼阁,比比皆是。

州府的繁华,算是给如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晋安开了一回眼界,更宽阔的街市,更繁荣的坊市,雕梁画栋的古色古香楼阁,异域文化让晋安看得目不暇接,尤其是州府的勾栏瓦肆好热闹,居然还不止一座……

直到,一尊高大石牛石像映入晋安眼帘。

那尊石牛威猛高大,气势磅礴,它微低头,前蹄抬起,像是身上正负重驮着什么东西,重若千钧,那股沉厚、历史岁月的沧桑、悲凉气息,扑面而来。

石牛被雕刻得栩栩如生,每一根腱子肌肉的纹理都经过石匠的手,清晰雕刻出来,犹如要从石像里破壳而出活过来一样,传神了。

晋安仰头望着着这座高有三人的石牛,眼底闪过吃惊:“这就是昨晚那对叔侄提起过,驮着屍解仙道士石椁的石牛?”

“小兄弟,打造这头石牛的工匠,真是巧夺天工,老道我注视着这头石牛,居然有种它是活的错觉。”

老道士啧啧称奇说道,他同样被眼前这尊高大石牛震撼不小。

晋安有些惋惜的叹息一声。

可惜了。

那位高人最终还是屍解仙失败。

如今只留下你孤独于世,一直无尽头的空等下去,你一定很孤独,很悲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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