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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一切都走向了不可预知。</p>
赵王弄这么一出，俨然是杀红了眼。留着景璘和我的性命，对他究竟还有无价值，已然无从得知。</p>
寒风中，火光依旧明亮。</p>
赵王的神色，颇有胜利者的得意，比先前更来的从容。</p>
“来人。”只见他吩咐道，“将上官氏拉出来，即刻处斩。”</p>
手下即刻有人应下，两名甲士朝我走来。</p>
“谁敢！”景璘吼道，“谁敢上前，朕将他凌迟！”</p>
赵王看着景璘，目光竟有些可怜：“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陛下自身难保，还是勿做那引火烧身之事。”</p>
说罢，他挥了挥手。</p>
又有两人加入，一道前来。</p>
我看着他们近前，浑身紧绷，袖子里，手紧紧握着一把刚才混战时捡到的刀。</p>
上官黛。心里一个声音在喊，想想办法，想想办法……</p>
正当我想着该如何反抗，忽而听景璘道：“你不许伤她！你要诏书，朕给你便是！”</p>
赵王让那些人止步。</p>
他看着景璘：“陛下说什么？”</p>
我拉住景璘，低低道：“你疯了，我不用你救……”</p>
景璘甩开我的手，将我挡在身后，盯着赵王：“你不过是要传位诏书，朕这便写给你。”</p>
赵王笑了起来。</p>
那模样，仿佛一个押中了宝的赌徒，又像一个戏弄猎物，欣赏那困兽犹斗之态的猎人。</p>
赵王看了看景毓，道：“孤不曾说错，这就是个贪生怕死之徒。为了这妖妇，什么都做得出来。”</p>
说罢，他的神色不无遗憾，向景璘道：“先前，孤给过陛下机会，可陛下执迷不悟。现在回头，却是晚了。”</p>
景璘的目光定住。</p>
却见赵王已经摆起正色，走到土台之上，大声对众人道：“穆皇帝为先帝所害，先帝弑父自立，得国不正！后又听信上官维谗言，几乎断送社稷！其所作所为，天理难容！这等窃国生乱之人，配我等尊为天子么？”</p>
“不配！”人群之中，有人喊道，随即引来一片附和。众人纷纷跟随，声浪此起彼伏，与先前的山呼万岁不相上下。</p>
“今日，孤要替天行道！”赵王道，“将这祸国的奸佞处斩，以告慰天下万民及穆皇帝在天之灵！”</p>
听得这话，我知道，不但是我，赵王连景璘也不打算放过了。</p>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景璘或我走出石虎城。</p>
区区诏书，落了玉玺便是圣命。平日里的诏书，也没有哪个是皇帝亲自写的。而赵王既然已经对夺位之事十拿九稳，又怎么会在乎什么御笔亲书？</p>
十拿九稳……</p>
我的心中飞快计较，还剩那一成的变数。</p>
景毓等人旋即跟随着振臂呼号：“斩杀奸佞！替天行道！”</p>
景璘气极，却无从反抗，只能骂道：“妖言惑众！朕乃天子！尔等要为赵王助纣为虐，公然弑君么！”</p>
但没有人听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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