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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发作愈加频繁。”景璘道，“太医说，朕的日子，至多不过半年……”</p>
“你胡说。”我急急打断，“你骗我……”</p>
话没说完，剩下的，全卡在了嗓子里。</p>
我的鼻子酸酸的，泪水一下涌了出来。</p>
“你……你为何不告诉我？”我问道，“这么多年，你为何从不让我知道？”</p>
“母后不让朕告诉任何人。”景璘道，“一个不知何时就会毒发身亡的人，如何能承继大统？你父亲若得知了此事，还会愿意将朕拱上皇位么？就连父皇，母亲也一直瞒着，让他以为朕早就好了。”</p>
我哽咽着，没有答话。</p>
这是事实。</p>
先帝并不喜欢身体羸弱的继任者，父亲也不喜欢。先帝需要一个身体康健的人，维持他的江山稳固；父亲则不希望自己多年的布局，毁在一个会突然暴毙的君主手上。</p>
“后来你当上皇帝了，总能告诉我了。”我说。</p>
“朕现在不是告诉你了。”他的神色颇是欣慰，满意道，“算你有良心。听说朕要死，不曾手舞足蹈。”</p>
我用力抹了抹眼泪，瞪他一眼。</p>
他仍是那没心没肺地模样，深吸一口气，靠在软垫上，望着上方，一脸遐想：“朕常想，后宫里的那些妃嫔若听到这消息，只怕要弹冠相庆。也是难为她们忍了朕那么久，这下，终于能早日做太妃了。”</p>
“你莫不是真的骗我！”我揪住他的领子，恶狠狠道。</p>
他看着我，又露出了那玩世不恭的笑意。</p>
“是啊，朕骗你的。”他说，“朕什么事也没有，只想留住你。”</p>
那神色，半似玩笑半认真。</p>
我看着他，却没有得到一点的安慰。</p>
因为他似乎使劲太多，声音又弱了下去。</p>
“你觉得如何？”我一惊，忙问道，“我去给你弄些吃的。”</p>
他却仍旧紧紧地攥着我的手腕，不让我离开。</p>
“朕什么也不想吃。”他闭着眼睛，喃喃道，“阿黛，陪着朕，别走……”</p>
——</p>
张济是景璘的内侍，颇有些身手，自平朔城起，就一直侍奉在景璘的身边。</p>
景璘服药之后，没多久就睡着了。</p>
我将张济召来，问起此事时，张济跪在地上，声泪俱下。</p>
据他所言，景璘前些日子离开王庭几日，是求药去的。他在北戎做俘虏的时候，曾经发作过，身上的药却没有了。</p>
当时的戎王还想着用景璘向中原勒索，不愿意让他就这么死去，让人来医治。不想，这蛮荒之地的北戎，倒也有高人。一名巫医用针砭之法，压制住了景璘的毒。</p>
而景璘到北戎来的目的之一，就是将那巫医找到，看看能不能另辟蹊径，寻找那祛毒之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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