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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力南看着我，倒是没有再让人进来。</p>
“我在外头等着。”他淡淡道，“戎王已经取了金帐，不可让他等太久。”</p>
说罢，他往帐外走去。</p>
“竖子田舍汉！”杜婈恨恨道，“我终有一日要杀了他！”</p>
我看了看她手里的匕首，道：“此物，你如何打算。”</p>
杜婈纠结片刻，将它放回了箱子里。</p>
“没有这个也无妨。”她不屑道，“那戎王敢动我一根指头，我用牙齿咬也要咬死他。”</p>
——</p>
骨力南人缘不错。</p>
我和杜婈跟着他去金帐的一路上，不断有人向他打招呼，无一不是笑脸相迎。</p>
骨力南一路颔首行礼，英俊的脸上满是和气，与方才搜兵器时判若两人。</p>
金帐前，立着两排北戎卫士，个个身形高大彪悍。</p>
已有侍臣站在帐迎候，见得骨力南来到，上前行礼，而后，引着我们往金帐里走去。</p>
硕大的穹顶，用无数的木骨支撑，蔚为壮观。</p>
十几高大粗犷的铜灯树，伸着锃亮的铜枝，里面点着羊脂，立在四周，将金帐照得明亮。</p>
地上，是厚厚的波斯毯，花纹繁复而艳丽。各色精致华美的器物，亦如同繁星一般点缀在金帐之中，琳琅满目，与外头那冬日萧瑟的景象相较，恍若两般世界。</p>
北戎的贵胄，个个都似乞力咄那样，喜欢张扬华丽的打扮。</p>
其中那最引人注目的，自然就是戎王。</p>
他坐在一张纯金打造的大榻上，地上垫着虎皮。他身上的白鼬裘袍宽大，将他本就魁梧的身形衬得如一座小山。</p>
周围的贵胄大臣，加上侍从护卫，有数十人。</p>
当骨力南踏入金帐的一瞬，原本热闹的说话声，似有一瞬的停顿。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而来，在我们三人的脸上和身上打量。</p>
我眼观鼻鼻观心，如骨力南吩咐的那样，低着头，作谦恭之态。</p>
骨力南带着我们下跪，高声说了好些话。不必问也知道，那是在赞颂戎王，向他请安。</p>
戎王答了一句，声音听着中气十足，倒也算平和。</p>
骨力南谢了，领着我们起身来。</p>
戎话我自是听不懂，听着二人你来我往，一问一答。</p>
我常年浸淫宫中，无论先帝时还是景璘时，对于上位者们说话的方式，可谓了如指掌。我甚至不需要仔细听他们说什么，也能从他们的语气之中辨别出来，这说的是好事还是坏事。</p>
显然，戎王对骨力南这次带回的东西很是满意。</p>
从辈分上看，骨力南是戎王的长辈，戎王该叫他一声叔父。但年纪上看，二人却是反了过来。戎王的年纪，怎么看都应该是骨力南的长辈才对。</p>
没多久，戎王笑起来，周围的人也笑。</p>
骨力南转向了我们。</p>
“上前一步。”他说，“让可汗看一看你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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