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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那气竟一时撒不出来。</p>
我白他一眼，用小匙舀起一颗樱桃，道：“张口。”</p>
他张开口。</p>
我说：“你不许碰我的勺子。”</p>
“嗯。”</p>
我将小匙快速放入他口中倒了樱桃，又快速出来。</p>
他的嘴合上，嚼了嚼，片刻，眉宇微微展开，那眸中如同星光闪过：“甜。”</p>
灯光里，那脸上有淡淡的笑影，俊逸而优雅。</p>
他的唇上残留着一点水珠，不知道是樱桃的汁水，还是樱桃上的蜜糖。</p>
我收回目光，继续吃樱桃。</p>
“从前，我打到兖州的时候，曾经被人下过毒。”少顷，只听他说，“若非救治及时，我这命就丢在兖州了。”</p>
我怔住，转头看他。</p>
这事，我从来不曾听过。</p>
“是什么毒？”我问，“谁人下的毒？”</p>
“叫七步散，似砒霜一般，但无色无味。”他说，“下毒的是三皇子，他收买了一个厨子。”</p>
我了然。</p>
三皇子是景璘的兄长，参与了当年的诸皇子之乱。若我没记错的话，他当年占据的，正是兖州。</p>
说来，此人风评不错，颇有些仁厚的名声。从兖州败走之后，他去了并州，打算与同母的五皇子合兵一处。没想到五皇子是个心狠手辣的，将三皇子杀了，吞了他的兵马。</p>
这事，不少人为之惋惜。却不想，他原来还干过这样的事。</p>
“当时，太傅和阿婈都在，吓得不轻。自那之后，他们就对防备刺客之事格外用心。尤其出门在外之时，只要阿婈在，她定然要将每样食物都用银针试了，方才能呈到我的案上。”</p>
遐思中断。</p>
我继续吃樱桃，淡淡道：“是么。为何突然与我说这个？”</p>
“你恼了。”</p>
“谁恼了。”我心中冷笑，放下小匙，正色道，“我以为，事分巨细，各司其职。若我不曾记错，杜娘子虽有女官之职，却并非伺候上皇起居的近侍。她与上皇关系匪浅，深得上皇信任，偶尔为之，自是应当。可若将这职责日常担下，却不应当，”</p>
他看着我，目光中别有意味：“你恼我之时，就称我上皇。”</p>
我：“……”</p>
“阿婈是个颇为细致的人，才干不输男子。”不等我接话，他继续道，“这些年，她跟在我身边做了许多事，且做得颇为出色。故而有些本不该她做的，也由她包揽下来。方才，我与阿婈说过了，明日起，这等事都交给吕均来做。”</p>
我很是愣了一下。</p>
“你方才跟她说的？”我狐疑道。</p>
“正是。”他说，“我将她召来，亲自与她谈了此事。”</p>
还专程说这个，仿佛我多不能容人一样。杜婈心里也不知怎么恼我。</p>
但不可否认，我心中变得舒坦了许多。</p>
“是么。”我继续吃樱桃，淡淡道。</p>
“高兴了？”他看着我。</p>
我翻个白眼：“我为何要高兴，与我何干。”</p>
“再给我吃一颗。”他说着，伸手要拿我的小匙。</p>
我转过身，将盘子整个护住：“不给。”</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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