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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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送你。”</p>

身后，平淡的声音传来。</p>

司马玥身形一顿，嘴角微弯，笑逐颜开。</p>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司马玥将手臂搭在苏黯的肩膀，另一只手拄着手杖。</p>

苏黯手搭在司马玥的腰间，扶着她慢慢沿着。</p>

司马玥的身子骨比几个月前清瘦了一些，整个人看起来颇显纤秀，柔软的腰肢盈盈一握。</p>

周清羽的腰肢也是这般柔若无骨，但司马玥还要更瘦一点。</p>

和她们两个比起来，大概是无忧无虑的王诗诗的身材最丰润，她的脸蛋有些婴儿肥，腰也有点肉肉的。</p>

“谢谢，麻烦你了。”司马玥轻声道。</p>

她的脸上笑意温柔。</p>

苏黯没有答话。</p>

但司马玥不想放过这么好的独处机会，她柔声道。</p>

“我方便问问你的名字吗？”</p>

“不方便。”苏黯声音很平静。</p>

“哈，那我该怎么报答你的恩情呢？”</p>

“上次你从邪修手中救了我的性命，这次又劳烦你将我送回家。”</p>

“不必。”苏黯已经言简意赅。</p>

见对方实在不想和她说话。</p>

司马玥有些怅然的叹了口气。</p>

就这么一路沉默下去吗？</p>

不，不该这样。</p>

这是难得的机会。</p>

必须要说点什么。</p>

司马玥下定决心，她开口对苏黯说道。</p>

“你知道吗？”</p>

“有一件件事至今让我难以忘怀。</p>

“我辜负了一个很爱很爱我的人，他满眼都是我的时候，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他的时候，我才追悔莫及。”</p>

“他跟我说。”</p>

“人做错了事就要承担相应的结果，在自己做出选择的时候，就要想好自己最后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p>

“这些，我都明白。”</p>

“时至今日，我已无意为当时犯下的过错辩解，也无意于将这些错误归咎于其他人对我的影响。”</p>

“因为我知道，做出选择的人，从始至终都是我自己。”</p>

“我只想知道，我该付出怎么样的代价之后，才能再次挽回他。”</p>

“当时他不顾世俗眼光娶我为妻，而现在我只想抛开一切嫁他作妾。”</p>

司马玥微微偏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p>

她轻声问道。</p>

“你说……”</p>

“我还有机会吗？”</p>

苏黯沉默。</p>

尽管不清楚是哪里露出了马脚，让司马玥察觉出了端倪。</p>

但她这些话，相当于在直白的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份啦。</p>

苏黯停驻身形，司马玥也跟着停下。</p>

风帽下，他眼眸低垂，脸色平静，思绪万千。</p>

最终，在司马玥的希冀的目光中，他开口道。</p>

“有些事，过去了，就意味着已经结束。”</p>

司马玥俏脸上笑意依然不变。</p>

“我也料想到了，当时我做的太过分了，他会拒绝。”</p>

“但是，你知道吗？”</p>

“有一种很特殊的体质，会出现在女子身上，千年难得一见，它是最好的炉鼎，能助人修行。”</p>

“这次在后山，那个卧底在观文学宫的邪修，就是我跟你说的姚毅，听说是一个第六境的邪修。”</p>

“他带了很多人来抓我，就是因为这个体质。”</p>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即将被那个邪修发现，当时我就在想，与其被抓住受辱，不如自尽算了。”</p>

“还好，你出现了……”</p>

“虽然这个体质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麻烦。”</p>

“但当我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其实我是很开心的。”</p>

“因为我身无长物。”</p>

“我只是一介庶女，父王是个没有权势的闲散王爷，生母是出生小门小户不受宠的侧妃。”</p>

“我没有彪炳煊赫的家世、没有出类拔萃的修行天资，有的时候我在想，这样的自己凭什么值得他喜欢呢？”</p>

“他们说我拥有极阴之体，他们告诉我我的身体是绝佳的炉鼎。”</p>

“我想，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了。”</p>

“也是我唯一能对他有用的地方了。”</p>

“我不在乎作为一个工具亦或是炉鼎。”</p>

“我只想陪伴在他身边。”</p>

“你说……他会答应吗？”</p>

苏黯久久没有回应。</p>

在这寂静的沉默中，司马玥得到了问题的答案。</p>

她脸上带着笑，眼中却是雾气氤氲。</p>

“我知道了！”</p>

“我不会再来烦你了，苏黯。”</p>

再一次被拒绝，不同于往日。</p>

这一次，她没有再失态，嘴角依旧带着笑。</p>

“小姐。”</p>

不远处，两道呼喊声传来。</p>

那是小荷和小莲。</p>

他们在王府没有消息来源，还是从其他下人口中得知观文学宫遭到邪修袭击的时候，急急忙忙赶了过来。</p>

“有人来接我了。”</p>

“不再劳烦你送我了。”</p>

“我走了，谢谢你。”</p>

司马玥提起裙摆，对着苏黯行了一礼。</p>

而后她独自朝着小莲和小荷走去。</p>

二人快步来到司马玥身前。</p>

“小姐，您没事就好。”</p>

小莲和小荷来看到完好无损的司马玥。</p>

两人都是松了口气。</p>

“这次事情闹的很大，听说有一小半的学子都不幸遇害，还好您没出意外。”</p>

小荷拍着规模不俗的胸脯，一脸后怕。</p>

“小姐，抱歉我们来迟了。”小莲告罪道，接着她一脸恼然。</p>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却根本没人通知我们。”</p>

“夫人不在王府，少爷昨夜去赌坊后，一夜未归，他们都不知道观文学宫遭遇邪修袭击的事。”</p>

“没事，不怪你们。”</p>

“小姐，您的腿……”</p>

这时，小荷发现了司马玥断掉的小腿，不由得捂着嘴惊呼出声。</p>

“不碍事，已经处理好了，再修养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养好。”</p>

“小姐，我们快点回王府吧，这段时间您就别再来观文学宫了，待在府里我和小荷好好伺候您，早点让您痊愈。”</p>

看着左右这一对满脸关切和担忧之色的双胞胎丫鬟，司马玥心中涌现一抹温暖。</p>

还好还有他们陪着自己。</p>

“那我们走吧。”</p>

上王府马车前，她最后回过头看了一眼苏黯。</p>

他站在不远处。</p>

脸庞掩盖风帽下，司马玥看不到他的表情。</p>

马车缓缓启动，出了学宫，一路从官道驶入京城。</p>

车窗帘子打开。</p>

司马玥手肘拄着窗沿，托着腮，怔怔的看着沿街的景色。</p>

风灌了进来，她的一头青丝在风中飞舞。</p>

“小姐您怎么了？”小荷看出了司马玥情绪有些不太对劲。</p>

“在想一些事情。”司马玥道。</p>

“是不是和世子有关？”小荷小心翼翼的问。</p>

“没错，确实和他有关。”</p>

在小荷和小莲面前，司马玥没有隐藏什么。</p>

小荷顿时就猜想，会不会是世子又拒绝了小姐。</p>

她刚准备劝说些什么。</p>

司马玥率先开口道。</p>

“我没事的，小荷你不用安慰我，我已经想明白了一些事。”</p>

司马玥脸色沉默，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p>

“没有谁会一直在原地等你。”</p>

“司马玉说的没错。”</p>

“修为、实力……”</p>

“或许，只有实力，越来越强的实力，才能真正让我……”</p>

“重新得到他。”</p>

……</p>

与此同时。</p>

骠骑将军府。</p>

膳厅。</p>

苏黯苏婉，以及王烈夫妇和王武王诗诗六人，正围坐在一个黄花梨木的圆桌旁，享用着午膳。</p>

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各种珍馐齐聚。</p>

苏黯和王烈坐在一起推杯换盏。</p>

“没想到啊，你小子外表看起来文文雅雅，酒量却不低啊。”</p>

王烈喝的满面红光，满意的拍着苏黯的肩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