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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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到丁福贵轻微的鼾声，但是郭彩莲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难道是那次怀上的？</p>

她想起来几个月前，自己采药正准备回家，天气开始陡变，当时看着天气不对，就没敢下山。</p>

在就近的一个避雨棚里等着风雨过后再走，但是雨一直下到晚上也没停。</p>

正当她迷迷糊糊将要睡着时，进来一个男人，浑身湿漉漉的，显然也是在风雨到来之前没来的及下山的采药人。</p>

那个男人一进来就点起火，并将湿衣服脱了准备烤衣服，借着火光才看到角落里的郭彩莲。</p>

“大妹子，对不住了，这附近就这一个避雨棚，将就一下吧。”男人看了她一眼说。</p>

郭彩莲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个男人，看起来岁数也不小了，没有六十也差不多，但身体看着依然结实，只是头发胡子有些花白。</p>

避雨棚是采药人和打猎人建的，属于公用的，这也没什么可说的。里面会有一些草垫子和破旧的兽皮或者棉被之类的，临时可以驱寒保暖用一下。</p>

过了一会儿，老男人似乎感觉有些冷，也没事前征求郭彩莲的同意，就钻到了破棉被里。</p>

“大妹子，对不住了，实在是太冷了。”老男人背对着郭彩莲说了一句。</p>

郭彩莲到的早，所以身上没湿，是穿着衣服躺在被窝里的。但深秋季节的山上，晚上气温还是很低的，她也舍不得将被子完全让出来。</p>

这种尴尬的气氛维持了没多长时间，郭彩莲的衣服也跑到了被子外面。</p>

“大妹子，对不住了。”郭彩莲没想到，这么大岁数的人还有这想法，但是她自己好多年都没有很好的经历过了，也没有拒绝。</p>

……</p>

丁福贵确实很聪明，只是这些年除了生儿子，心里就没别的事，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p>

但是结婚之前，自己套山鸡野兔的手艺，在这十里八村那可是没人能比得上的。</p>

以前是给集体干活，所以不愿卖力气。现在为了自己的老婆孩子，那可就要竭尽全力了。</p>

第二天一早，丁福贵破天荒的比郭彩莲起的都早，自己在楼上的房间里，忙乎了一上午，做了好几套工具，下午就拿着进山了。</p>

晚上回来，还真抓着一只野兔，郭彩莲都忘记了自己多少年没吃过肉了，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好。</p>

从这天开始，郭彩莲的生活才稍稍有了一些改善，但是也只是一点点。因为很快的，丁福贵就好几天都逮不着野味了。</p>

近处的，基本被大家逮光了，再远处的，丁福贵不敢去。自己身体弱，进了深山，有可能真回不来。</p>

他是个很理智的人，在没有看到儿子之前，他还不准备冒险。野味少了就少了，这些年没吃不也过来了吗？</p>

丁福贵有了干劲，郭彩莲的营养也比以前好了很多，家里的活也分担了不少，过完年后，郭彩莲的肚子也明显的凸起了。</p>

那一年的五月份，邻居郭美仙生了一个闺女，虽然胖乎乎的很可爱，但是杨建军两口子一点儿也不高兴。</p>

那时已经全面实行计划生育，农村的每家只能生两个，第一胎如果是个闺女，那只能是指望第二胎了，无形中生儿子概率就小了很多。</p>

不得不说，那时这里的重男轻女思想还是很严重的，基本上没有儿子，这家人都会被人看不起。</p>

农村妇女对于生育知识知道的也比较少，郭彩莲自己也算不清，现在是几个月了。她只知道，自己感觉怀孕时，到现在才六个月。</p>

要是按照那个难忘的晚上来看，自己也差不多到时间了。但是看肚子，像是还早着呢，还没有郭美仙五个月时大呢。</p>

所以郭彩莲也没太在意，每天还是尽量干着活，只是觉得最近身子很沉，肚子里的小东西，也挺不安分的。</p>

在郭美仙的孩子杨大妮过满月的那天，郭彩莲正在院子里整理着东西，突然感到肚子一阵剧痛，紧接着羊水就破了。</p>

幸好丁福贵也在旁边，赶忙把郭彩莲扶到屋子里，跑着就去找村子里的接生婆刘大娘。</p>

等刘大娘跟着气喘吁吁的丁福贵回到家后，郭彩莲已经将孩子生在炕上了。</p>

刘大娘指挥着丁福贵赶快烧热水，以及一切接生的事情，丁福贵也没时间看孩子是男是女，先得把媳妇的命保住了再说。</p>

忙乎了大半天，刘大娘总算是将孩子清理干净，用郭彩莲早就准备好棉布包着。</p>

郭彩莲应说是头胎，又是超高龄产妇，但是一直也没有其他产妇那样虚脱的感觉。</p>

看着刘大娘手里的棉布包，两口子同时问道：“男孩女孩？”</p>

“是个儿子。可是，哎…，你们自己看吧。”刘大娘欲言又止，将包裹放到了郭彩莲的枕头边说道。</p>

“是儿子就好。”郭彩莲这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也没转过身来看这个儿子。</p>

她现在虽然没有昏迷，但也是强撑着，等确认自己的任务完成了，那口气也就泄了，马上就想睡觉。</p>

“这孩子怎么这么小。”丁福贵看着包裹里的孩子，怎么看怎么不对劲。</p>

“是啊。我接生半辈子，没有一百也有九十几个了，还没见过这么小的孩子。哎，你们也要有心理准备，不过孩子的哭声还比较洪亮，说明挺健康的。”</p>

刘大娘其实是想说，孩子能不能保住就看你们一家的造化了。</p>

但是想到这两口子想儿子想的都快疯了，自己说这话不合适，赶忙挑了唯一一个优点说了出来。</p>

郭彩莲一听这话，也顾不得其他，刚刚卸掉的劲，又鼓了起来。</p>

支着身子解开裹孩子的棉布，看到的情形让她也吓了一大跳，孩子看上去像是一个剥了皮的大老鼠。</p>

又看了一下标志性部位，确实是个男孩。不管怎么样，自己一定要让这个孩子活下来，哪怕是要了自己的命也在所不惜。</p>

孩子不停地哭着，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重新躺下，语气非常虚弱地向刘大娘求助。“刘大娘，孩子总哭是怎么回事？”</p>

“饿了，你这身体也够呛，给孩子弄点儿吃的，试试吧。”刘大娘本来都想要走了，但是看着这傻乎乎的夫妻二人，决定还是留下来指导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