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5章 前尘因果，就此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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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严的祭台之上，女子雪色的长发如瀑，随着神魂中十尾的力量一点点消散而一点点失去光泽。</p>

她却好似毫不在乎，将脑袋轻轻抵在龙身上，眉眼中沉静又满是依恋。</p>

好半晌，蒹葭闭上眼，抱着苍辚的本体，任由自己趴在他身上。</p>

姜栩栩和褚北鹤心尖皆颤，两人眼前仿佛都出现了曾经在梦里见到的那一幕。</p>

那趴在山脉上安睡的女人，一直是她。</p>

在苍辚化成龙脉后的千年岁月里，她或许，就是这样一直守着他。</p>

直到，神魂彻底消散。</p>

姜栩栩此刻终于确信，蒹葭最后看向褚北鹤的那一眼，一定是因为认出了他。</p>

她知道褚北鹤是谁，也猜到了他的本体。</p>

所以，她选择以神魂为祭，让苍辚以龙脉的姿态重生……</p>

这世间本无龙脉。</p>

人间沧海数万年，从未孕育出真正的龙脉，更遑论龙脉化形。</p>

是蒹葭，亲手种下了这条龙脉。</p>

她能与身为龙脉的褚北鹤定下婚契，甚至得天道认可，从来不是因为机缘巧合。</p>

心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动着，姜栩栩却清楚自己没有办法阻止。</p>

因为眼前发生的一切，皆是属于这个时空的前尘因果。</p>

甚至她和褚北鹤两人，也是这因果中的一环。</p>

手下意识地握住了一旁褚北鹤的手。</p>

褚北鹤手指微僵，下一秒紧紧将她握住，仿佛生怕她像眼前的人一样消失一般。</p>

褚北鹤从未想过自己的诞生，是因为一个人为他祭出了神魂。</p>

也终于也明白了，过去数千年岁月里，他一直空落无依的神魂，缺失了什么。</p>

但……</p>

如果可以，他不希望她这么做。</p>

若是苍辚神识还在，也一定不希望蒹葭如此。</p>

握着姜栩栩的手微微用力，褚北鹤想告诉她，若是将来……他只想让栩栩好好活着。</p>

姜栩栩看着褚北鹤微微颤抖的手心，似是明白他在想什么，却没有说什么。</p>

耳边蓦地传来一道凤凰哀鸣的叫声。</p>

许是感应两个熟悉的神魂都在消散，一旁的五光忽的腾空而起。</p>

凤凰绕着祭台上方盘旋，口中不断发出声声哀鸣。</p>

姜栩栩看着它，感觉着它声音里的悲伤哀泣。</p>

她想，或许五光和褚北鹤曾经的相识相知，并非偶然。</p>

他与褚北鹤之间早有因果，甚至……</p>

在苍辚化作龙脉沉睡千年的岁月里，他代替了他最喜欢的蒹葭，一直在等待龙脉的苏醒。</p>

也是这一刻，她明白了五光为什么会以自身度化儵厄。</p>

除了凤凰对于世人的悲悯与对恶念的本能驱逐，还有……曾经亲眼看着苍辚与蒹葭神魂消散的执念。</p>

他不愿重蹈覆辙，更怕好不容易重生的苍辚再次以身祭儵厄。</p>

只要人间不灭，儵厄代表的恶念便不会彻底消失。</p>

五光做不到覆灭苍辚守护的这个人间，只能以身饲儵厄。</p>

可惜……</p>

他也失败了。</p>

*</p>

随着蒹葭神魂力量的消散，她用来隔挡众人的结界也一点点消失。</p>

也就是这时，只见祭台上方快速聚拢云层，那厚厚的积云，仿佛天空压城的压迫感，伴着声声雷鸣，带着属于这个时空的天道力量。</p>

姜栩栩能感觉到，天道正在生气。</p>

不是气蒹葭违背天道将苍辚的龙骨化作镇守九州山河的龙脉。</p>

而是气她为此自毁神魂。</p>

莫名的，那气愤中似还夹杂着几分心疼。</p>

蒹葭自然也感觉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