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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书院是各地书院的领袖，书院废敬字亭，就是要开旧纸新制的风气。</p>
“人若无书可读、无纸可记，字，终将不存，这是你的原话，老夫受教。”</p>
钟斯伯严谨却不迂腐，书院革新乃他一手推进，他放开书院求学门槛，却没考虑到，寒门子弟是否承受得起苦读圣贤书的压力。</p>
“今后，书院所有旧纸交由九川墨斋处置，待你新纸造成，老夫为你送匾。”</p>
钟老用自己的名声为新纸开阔天地，乔染激动鞠躬，“学生定不负所托！”</p>
她原本还担心新纸制成后，品相不佳，在市面上难以打开局面，有钟老这句话，她何愁成不了事！</p>
她从袖子取出褚长安交给她的卷轴，“还有一事，学生有一好友，他有信物，希望学生转交给院长。”</p>
院长接过卷轴，缓缓展开，拿着卷轴的手紧了紧。</p>
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就是凭借这篇文章一鸣惊人，而今物是人非，可惜，可叹。</p>
钟斯伯表情复杂。</p>
乔染知晓，褚长安科举舞弊以及如今的遭遇，定是让院长感怀良多，“他身正言明，尽管衣衫尽黑依旧不屈腰杆，学生信他。”</p>
钟斯伯到底为褚长安惋惜，“你既有信物，想必知道文章的主人，他与老夫有缘，你何故不早些拿出？”</p>
要是别人有这层关系，怕早就拿出来了，不像她，所求之事皆成，再拿出卷轴，倒让他不知还能帮些什么了。</p>
“这信物只为了转交院长，至于别的，学生无求。”乔染实话实说，打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用信物求助，她要的仅是一个机会。</p>
钟斯伯眼神赞叹，“你随九思在书院走走吧，明日入学，莫要迟到。”</p>
院长亲口让她入学，乔染胸腔涌动，这次再不会有岔子了，“多谢院长！”</p>
从书房出来，乔染兴奋之余还有些遗憾，“看来院长只是想收榜首之人为弟子，而不是我。”</p>
谢九思抬头不解，“师妹这话什么意思？”</p>
“院长将我叫去，允我入学，却丝毫没谈收徒的事情，不就是没相中我为徒嘛。”</p>
乔染知晓自己学识浅薄，榜首之人应该样样精通，而她只不过多了些运气罢了。</p>
谢九思敲脑袋，“我差点忘了，都怪院长的臭脾气！师妹快把心放回肚子里，院长上来就把你的拜师茶喝了，摆明对你满意的很，依我看，院长是担心你不同意，才着急喝茶，生怕你跑了！”</p>
乔染水眸睁大，想起院长烫嘴的那杯茶，“那茶是拜师茶？！”</p>
“师妹，茶都喝了，这声师兄你叫定了。”谢九思再也不是最“小”的弟子了！</p>
乔染眉眼弯弯，想她宋家祖上弃武从文的祖辈也是有的，当不了女将军，也可以从商从文，照样光耀门楣。</p>
“好嘞，我的小师兄，你快告诉我，你出的那些填写题，答案都是什么？”</p>
“这么简单你真不知道？”谢九思摆出尊长的架势，“师妹，你是师兄我带过最差的一届考生。”</p>
“……”</p>
书房内，钟斯伯走到书架旁，拿起格间上的木雕娃娃，漠然的眼眸里多出几分柔情。</p>
“她和你那时多像啊，聪明、与众不同、野心蓬勃，朝廷设立女官，我倒真想推她一推。”</p>
他将木雕娃娃认真擦拭完摆放到桌上。</p>
乌云缓缓遮住半边太阳，他站在阴暗交界的窗下，坚毅的面容染上半侧阴影，“我们走了那么远，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p>
轰隆隆！</p>
雷声滚滚，雨势焦急，围榜的考生们看过名单各自离去。</p>
乔染和谢九思来到书院门口的屋檐下躲雨，周边只有一对主仆刚刚上山在看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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