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愿意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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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顾云安僵了僵，半句不敢反驳。</p>

他生怕晏九黎一怒之下，直接把他科举舞弊的证据交出去，让他这些年所拥有的一切化为乌有。</p>

顾家堂兄弟，一个侯爵武将，一个都御史之子，家世显赫，深得圣宠，可因为有把柄捏在晏九黎手里，此时竟如出一辙的沉默。</p>

众目睽睽之下被如此指责，顾云琰除了狼狈，发现自己心里并无多少怒气。</p>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突然从心底生出了一股无力之感。</p>

他忘了自己当初从军时立下的誓言，忘了自己少年时的抱负。</p>

抬头望着晏九黎那张绝艳而冷漠的脸，顾云琰不得不承认，晏九黎已不再是七年前那个七公主，而自己……</p>

而自己也不再是年少时候，那个意气风发、满腔抱负的少年。</p>

从席间站起身，他理了理袍服，郑重地朝她行了个礼：“七年前战败是我的错，七年后悔婚亦是我的不该，长公主要如何报复我，都是我该得的报应。”</p>

席间安静得出奇。</p>

可能谁都没料到他会是如此反应。</p>

哪怕在场的都是男子，天然会站在男人的立场看待事情，可他们心里其实明白，当年战败确实是顾云琰的责任。</p>

虽说一个武将打了败仗只是他能力不足，不该就此定在耻辱柱上。</p>

但他连丢三城，使得齐国被迫送出公主为质，这是他无能的表现。</p>

而当年的七公主晏宝璃改名为晏九黎，去西陵为质之后，直接促成新帝登基，顾云琰被封为武阳侯——放眼历朝历代，以这种方式获得储君之位和封侯机会的先例少之又少。</p>

甚至完全可以说，当今皇帝的帝位和顾云琰的侯爵之位，都是建立在晏九黎的痛苦磨难上得来的，并不是他们本身的能力。</p>

但晏九黎从西陵回来之后，他们对待她的态度却……</p>

“武阳侯居然给长公主认错？”靳蓝衣坐在晏九黎身边，慢条斯理地提壶给她倒了一杯酒，“真是稀奇。”</p>

顾云琰站着没动。</p>

“听说长公主刚从西陵回来那会儿，武阳侯就迫不及待跟长公主撇清关系——哦，不对，应该说在长公主没回来之前，武阳侯就跟六公主勾搭到一起，只等着长公主的死讯从西陵传来，你们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结为夫妻……真是可惜啊，长公主居然回来了。”</p>

顾云琰垂着眸子，面色苍白怔忡，不发一语，只是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p>

“看来武阳侯知道这样的行为是错的。”靳蓝衣放下酒壶，抬头看向顾云琰，嘴角扬起嘲讽而又鄙夷的笑意，“所以你也知道自己是个忘恩负义、负心薄情的贱种？”</p>

“放肆！”赵长泽看着他，沉声厉斥，“你一个小小的男宠，竟敢对武阳侯出言不逊，仗的是谁的势力？”</p>

靳蓝衣嗤笑：“赵公子是不是忘了自己也即将成为男宠？”</p>

“你——”</p>

“够了。”晏九黎皱眉，神色漠然，“今日请你们过来，不是为了跟坊间妇人一样吵个不停。”</p>

靳蓝衣撇了撇嘴，看向顾云琰和赵长泽的眼神却透着十足的嘲讽和挑衅，那眼神仿佛在说：等着，等你们进了府，跟我一样成为长公主的面首时，看你们还摆什么架子，耍什么威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