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暗查粮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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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禁海令非常严厉，向北方运送粮食，必须打通若干环节，非一人之力可以办到。江南官员一定是上下串通、官商勾结、蛇鼠一窝、沆瀣一气，绝非普通的案子可以比拟。因此，徐良命令他率部到江南秘密查访。他假扮瞎子便是为了不引人注意，更是要避开江南各级府衙的耳目，以免打草惊蛇。</p>

谁知道多说了几句话，就被这小子发现了马脚。他尴尬地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说道：“小乐子，我长得像铁血内卫吗？铁血内卫不都是穿着黑蟒服，腰佩飞虎刀，威风凛凛，大杀四方？”</p>

“那倒是，您佝偻着身子瞪着两只死鱼眼，看着也不像。要真是铁血内卫，俺们俩就可以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了。”余乐自顾自说道。</p>

王孝武心里窝火，脸上还得堆着笑：“如果周家是奸商得祸害多少穷苦百姓？咱们既然知道周家有古怪，浩然正气的人一定会去揭发他们背后的秘密，你们说是也不是？”</p>

提到“浩然正气”让余乐和唐鹏一下子想到了关公，他们最敬仰的便是手提青龙偃月刀的关二爷，立即挺起胸膛正义凛然地说道：“言之有理！这事儿，俺们管定了！”</p>

……</p>

看着两位小祖宗走出土地庙，王孝武终于泄了一口气，擦了把额头的细汗，从眼睛上取下两张白色的薄膜，自言自语道：“早知道不扮瞎子了，其中的苦谁扮谁知道。”他揉了揉模糊的眼睛，舒展了一下身子，骨骼噼啪暴响，原本佝偻的身躯瞬间变成了六尺大汉。他就地躺下，舒服地烘烤着潮湿的衣服。江南什么都好，就是潮气太重，让从北方来的他有些不适。</p>

贼寇包围了都城，他不禁忧心忡忡起来。大燕真的不行了么？已经好久没有接到徐大人的消息了，万一真查出个眉目，遇到难缠的人物，自己官低位卑没法与之抗衡，该怎么办？</p>

此时门外响起一声蛐蛐声。</p>

王孝武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地笑容，幸亏还有手下在周围，因此并没有感到孤独。他开口轻声说道：“进来吧。”</p>

一个人影闪了进来，头戴蓑笠帽，帽檐压的很低：“头，昨日那两位官差是队正官，一位叫葛翔人称葛六，另一位叫常武宁人称常九，他俩是拜把子兄弟，从北方战场调回来，在吴州虎贲营谋了这个差事。”</p>

“嗯，他俩口碑如何？”</p>

“手挺黑，犯在他俩手上，不死也得脱层皮。他们好像已经盯上了周家，派人在暗中盯着。”</p>

“回去盯紧他们，有什么事儿及时来报。”</p>

“是。”</p>

……</p>

吴州虎贲营位于养育巷中段东侧，在铁瓶巷西，东接新春巷，西至养育巷，旁边便是静宁寺。寺内桃红柳绿，十分幽静，寺前有回龙桥、龙眼井，还有一座光化塔，且寺周多枫树，每至秋天枫叶红遍山野，与寺塔相映，景色十分迷人。</p>

葛六将常九溜出虎贲营衙门，来到静宁寺的僻静之处。</p>

“老九，周家果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葛六轻声说道。</p>

常武宁面露喜色，轻声问道：“真是天佑我也。六哥，那周宝林有啥秘密。”</p>

葛六附耳道：“周宝林和周志林兄弟俩在密室低声耳语，我手下只是听了个大概，具体还得进一步了解，他们提到了一个人。”</p>

“谁？”</p>

“皓山先生。”</p>

常九瞪大了眼睛，惊呼道：“啊？难道礼部尚书顾炎大人和他周家有啥关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