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让人疯狂的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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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县都成了自己人，上上下下都喂饱了。</p>

然而即使如此，杨一笑依旧谨慎。</p>

他发布告之时，借用县衙的名义，哪怕被有心之人盯上，但也抓不住他的把柄。</p>

事实上，这是他的一次试探。</p>

也是麾下一群老谋深算者共同商量的决定。</p>

此次借用县衙的名义发出布告，干的事情却是招抚流民进行屯田，如果这事不被朝廷追究，那么以后就可以继续干。</p>

村外80多个粥棚，贴了一模一样的告示。</p>

每个棚子前面都站着书吏，负责给流民们宣读和讲解。</p>

内容很长，全文如下。</p>

第一项先是关于惩罚的，涉及参与闹事的那些人。</p>

“泾县县衙布告，咸使流民闻之。”</p>

“于今日清晨，有一千四百七十七人滋闹，施暴行，伤妇孺。”</p>

“身为灾民，接受赈济，不思感恩戴德，竟然打砸哄抢，此行为，重罪也。”</p>

“若按云朝律法判处，该当判个立斩之决。”</p>

“然而县秀才杨一笑公，心性良善，胸怀仁慈，有感灾民悲惨，故而予以求情。”</p>

“经杨相公求恳，县衙做出如下判令……”</p>

“凡此参与暴行者，贬为苦役五年，需开荒屯田，以赎自身罪！”</p>

“又因此一千四百七十七人，镇压之时当场斩杀三百二，人死如灯灭，故而不追究家属。”</p>

“扣除之后斩杀之人，尚余苦役1157人。从今日起，即刻劳作。”</p>

自古以来，掌权讲究恩威并施，然而‘威’要在‘恩’前，否则起不到震慑的效果。</p>

所以这份布告的第一项，刻意把惩罚写在了最前面。</p>

五年苦役！</p>

劳作赎罪！</p>

这份惩罚看似森苛严厉，流民们却全都十分敬服，甚至就连遭受惩罚的那一千多人，个个都在庆幸自己保住了一条命。</p>

所有人都认为，杨一笑是个仁慈的人。</p>

一千多个苦役，当场就被县卒押走，但是去的地方其实并不远，劳作之地就在杨家村附近。</p>

这附近曾有两条灌溉大渠，乃是云朝开国之时建造的水利，当初曾经浇灌十几万亩良田，号称是整个泾县的保粮之渠。</p>

只可惜由于云朝的衰败，再加上官场吏治糜烂，两大沟渠年久失修，已经淤死长达二十年。</p>

而杨一笑现在要做的，就是疏通曾经的两条大渠。</p>

只要这两条大渠重新流淌，重现当年的灌溉田地之能，那么至少有十几万亩旱地，将会再次变回水浇田。</p>

所谓广积粮，其实就是种田地，这种事不是靠嘴说说就行，必须真真实实的去干才行。</p>

但是……</p>

光靠一千多个苦役根本无法疏通大渠。</p>

所以布告上的第二项，写了杨一笑提出的‘以工代赈’。</p>

粥棚前的书吏们继续宣读……</p>

“泾县县衙布告，咸使流民闻之。”</p>

“尔等于老家遭灾，千里逃荒来此，连续五日，接受赈济。”</p>

“然则世上有一老话，救急不可救穷也。”</p>

“所以此前所赈济的五日施粥，乃是为了保你们不被饿死。现今尔等已经恢复体力，故而施粥不再白施。”</p>

书吏们之乎者也念完一段，立马开始用白话给大家讲解。流民们则是屏气凝息，生怕漏过任何的讯息。</p>

大家很快听明白，原来以后不再提供施粥了！</p>

但是，并不意味着没有饭吃！</p>

因为书吏紧跟着宣读，告诉大家一个好的消息……</p>

“即日起，招募壮丁劳力。”</p>

“分为三种，各有差事。”</p>

“其一，开荒种田，县秀才杨一笑因感灾民疾苦，故而耗尽家资向县衙购置荒地，愿意与灾民共享，雇人开垦荒田。”</p>

“按朝廷律法，百姓开荒当上缴五成，然则天下荒田皆已有主，故而朝廷早无开荒之律。”</p>

“因如此，天下皆按民间士绅之规定，百姓若想开荒种田，当向荒地主家上缴七成。”</p>

“然则县秀才杨一笑胸怀仁慈，不认尔等流民劳苦而无收获，故，上缴定为五成。”</p>

书吏们宣读这一段之后，开始用白话给大家讲解。</p>

语气故意带着怂恿：“流民们，听懂了没？五成啊，只需要缴纳五成！”</p>

“杨相公心怀大度，只收取你们五成，并且他收的不是每年所产之粮，而是只收开荒之时的五成土地。”</p>

“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p>

“这意味着你们在此地开荒和别处不一样啊！”</p>

“别的地方开荒，开出来的田地都是主家的，你们每年只有资格负责种，收成的粮食上缴给主家七成，而自己，只能留下三成。”</p>

“但是在杨相公这里，他给你们留下的是地啊。”</p>

“五成，开荒的五成……”</p>

“你们每开出一亩田地，自己就可以留下五分。”</p>

“杨相公已经和县衙报备，到时候会有书吏替你们登记造册。任何人只要开出了荒地，都可以拥有其中一半的土地。”</p>

“哈哈哈哈，都愣着干什么啊？”</p>

“这时候不应该发愣啊，大家难道不该大声发笑吗？”</p>